西阳王不是装傻,他是真的因为离京太久,又不爱打听这些闲事,所以不知道那桩八卦。

周氏却在刘琮淡下来的表情和王昭萱尴尬的神色中突然想了起来。

先前让人调查王昭萱时,好像是说她和谢家一位公子差点结为夫妇,这事在京城人尽皆知来着......

刘琮也不知西阳王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但横竖他不可能主动把一个男人的名字和自己的妻子摆在一起说,这样就太刻意了。

他仰头闷下一口苦酒,话音也沉了下去。

“谢大人以文才着称,不曾听说涉猎过军务,皇叔多虑了。恐怕是因小王年初呈报的奏折有何不妥,父皇派谢大人来申讨一二。”

周氏的心提了起来,在桌下偷偷踢了西阳王一脚,他便追问道:“哦?徐州去年既无天灾也无人祸,照理说奏报上不会有什么能挑出错漏的地方啊。”

“是啊。小王依照前任刺史的奏报一一回禀了徐州去年的征收状况,其数与前年相比还有所增进,实在不知错在何处。”

刘琮蹙眉,不无悔恨地说:“早知如此,该先让皇叔替我参看之后再上奏,也没了这许多麻烦。”

“还劳烦谢大人老远地跑一趟。”

他说这话时,还转眸看了王昭萱一眼,周氏瞧得分明,趁他二人去营中换骑装时向西阳王转述了那件往事。

“那谢彦之和王氏有过私情,我看刘琮耿耿于怀的样子不像作假,你下回提的时候还是注意些。”

“不提谢彦之怎么问?”西阳王吹胡子瞪眼,“这小子滑头得很,不过有句话说得倒没错,谢彦之不懂军务,那来徐州就只能为别的了。”

“虽然不知皇帝的用意,但有这一层关系在,至少刘琮和谢彦之不会联手对付咱们吧。”

周氏深吸一口气,“这样看,就算照最差的情况想,真是他告了咱们的状,皇帝也并未全然相信,所以才会挑中谢彦之来办这件事。”

“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症结并不在刘琮呢?”西阳王捏着酒杯遥遥看向远方,“徐州地处江河要塞,若有对北周出兵之日,必定作为后方,为前线囤积军士和粮草,朝中眼红我这位置的人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