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陆逊本人。”
士壹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喃喃:“他为何要演练攻城,难道…难道…”
果然,就在这时。
一名信使疾驰而来,“七郡督让小的带信给将军,陆绩被救走了。”
此言一出,士壹仿佛被打垮了一般,步履沉重的向后退…
就像是突然失去了希望。
士徽连忙问:“叔父何必如此惊慌?”
“我总算懂了…”士壹的语调发颤,“为何…为何陆逊要演练攻城阵,原来是因为陆绩被救走了,如此…如此…怕是要不了多久,他就要真的攻城来了。”
与士壹紧张的情绪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士徽…
士徽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他来?他陆家军敢来,咱们这八牛弩,就让他陆逊葬在这里——”
…
…
长沙郡,一方酒肆之中。
季汉忠臣韩玄请士燮的二弟士?出来议事。
案几上摆放着菜肴,却没有酒。
“既无酒,又设宴,想来是有要事了。”士?已经不是第一次与韩玄见面了,因为交州与荆州军火买卖的往来。
军械的运输、水路的修缮、乃至于…金子的清点,韩玄这里都是第一关。
两人几乎每天都见,数落得很。
听士?如此说,韩玄一捋胡须,他从怀中取出一封竹简,另还带有一双玉佩,均摆放在案几上。
他张口道:“是云旗公子那边有吩咐了…”
“是军械?还是金子?”士?连忙问。“这玉佩、竹简又是什么意思?”
如今多事之秋,士?方才又听到交州传来消息,陆绩好端端的竟能被“偷走”,交州的局势已经可以用危如累卵来形容了。
不夸张的说,八牛弩已经是交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容有失啊!
“都不是。”韩玄摆摆手,他指着这玉佩,指着这竹简,语气郑重,“这玉佩是东吴上将军吕蒙两个儿子的随身信物,这竹简则是他俩亲笔的书信…”
“什么意思?”士?疑惑的问。
“意思就是…如今吕蒙的两个儿子在江陵使坏,被云旗抓到了。”
这…
随着韩玄的话脱口,士?还是挠头,“吕蒙?可攻…可进攻交州的是陆逊,是陆家军哪?抓住吕蒙的儿子,又不是陆逊的儿子,这能有何用?”
“哈哈哈…”
听到这儿,韩玄笑出声来,“这就是你的眼界与云旗眼界的差距,你是只看到其一,看不到其二啊,呵呵…你还不知道吧,为这陆逊与陆家军供应粮草的正是这位吕蒙!他手中的粮食就是陆家军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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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士?豁然起身,他像是一下子就懂了,“云旗公子的意思是?以此要挟吕蒙…断了这陆家军的粮?然后…将这陆家军剿灭?”
“如果是我或许会这么做。”韩玄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是今早收到关麟送来的急件,也正是这一封急件,深深的震住他了。
眼界呀…
这就是眼界呀!
他韩玄活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发现,论及眼界,他甚至比不上关麟这小子的一根鼻毛!
如此良机…
如果是他,一定与士?想的一样,琢磨着的是怎么杀陆逊,怎么灭陆家军,借刀杀人,永绝后患。
可…
关麟急件中写到的,却是逼陆逊,引导陆家军弃吴投蜀!
且把详细的步骤已经列出来了。
事无巨细,都想到了!
——『这小子,不服不行啊!』
韩玄一声感叹…
眨巴了下眼睛,“关四公子是想要陆逊,也想要陆家军,这事儿…还得有劳你们交州鼎力相助啊!”
“当然,关四公子也不会让你们白忙活,剩下的八牛弩,关四公子在给你们打个对折!”
听到打对折…
士?不干了,连忙摆手,“说钱就没意思了!”
“云旗公子此前教授我们一计,已经成功的拖延了陆家军的进攻,我等感激还来不及!”
“唉…若不是我们自己的错,让那陆绩跑了,如今哪里还会如此紧张?如此如履薄冰?是我们的疏忽啊!可云旗公子能做到这一步,帮到这一步,他已经是我交州士家的朋友,我交州士家对朋友,那素来慷慨,但有吩咐,绝不会推辞!”
“至于这打对折的事儿,就休要再提了,若是传入我大哥耳中,还以为是云旗公子看不起我们交州呢!”
这…
韩玄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这是几十万金子啊,交州这份对朋友的慷慨…那是真慷慨啊』
“咳咳…咳咳…”他连忙轻咳一声,郑重其事的道:“那…具体的计划,我就细细的跟你说说…咱们都是朋友,也不瞒着你们,这事儿,可不能让东吴以为,是我们荆州在暗中使坏呀!”
“这个都好说。”士?的语气变得严肃,“我现在只担心,那陆绩跑了,陆逊与陆家军势必大举进犯,如今的八牛弩只有二十驾,郁林郡…顶得住么?”
听到这个…
韩玄也刹那间凝起眉来。
俨然,他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而看到韩玄的这样子,士?更担心了,“韩老也担心,二十驾八牛弩顶不住陆家军的攻势么?”
“啊…”韩玄一惊,他疑惑的望向士?:“我想贤弟是误会了!”
“我的担心…是这八牛弩千万别把陆逊给射死了,若是死了…那就可惜了,死人就没办法弃吴投蜀的!”
啊…啊…
韩玄的话让士?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与惊诧之中。
——『韩老这话啥意思?』
——『韩老对八牛弩,不,是韩老对这位云旗公子这么有信心的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