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范手里夹着一根烟,是自己用干烟丝卷的,以前村里没钱的时候大家都吸这个,前段时间整理房间收从老宅那边找到一箱子,闻了一下没太大的腐味便试着抽起来,心里烦躁的时候倒能解个闷。

吸了两口烟,才跟顾桐晚说之所以一开始不愿意她进后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自从极寒之后, 山里的动物似乎死了大部分,剩下能活下来的那些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先前有村民进山后就被袭击了,那东西像猫又不像狗,一口密密麻麻的尖牙,脸上的毛光秃秃的,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就跟死过的腐尸一样,上次同村一个人只是被那东西抓了一下,当天晚上就发起高烧,伤口处一直流出黑色的污渍,结果第二天早上家人就发现他死在了雪地里,而且还是光着膀子整个人一种俯冲的诡异姿势。

据家里人说他晚上人还好端端的睡在屋里,但时不时嘴里喃着“好渴”,神志也有些不清,就以为他是高烧病糊涂了,但没想到这种天气下还跑出去。

当初跟他一起进山的人猜测会不会跟那个诡异的“野兽”有关,不仅那玩意看着就渗人得很。

顾桐晚心想或许是天灾后的新型变异种,但具体是什么变异的还不好说。

刘大伟想了想就后怕,但看见一起进山的有这么多人,胆子倒是稍微大了些,便插嘴道:“所以顾大夫还是别跟咱们进山啦,万一出事咋办?”

顾桐晚抓紧手里的弯刀,语气没有多大的起伏,只说:“我不会拖后腿的,我以前在城里练过一些防身术,手脚也够利落,真有危险的话我会尽可能自己应付。”

“顾大夫家里不是有两条狗么,拉出来溜溜呀,给咱们开路也行。”有人想到她家那两头看着就凶悍的巨犬,反而有些抱怨她没把狗子带上。

顾桐晚口罩下的嘴角冷了冷,随即嗓音里也跟掺了冰渣子似的,“进个山而已,真怕得需要狗子开路,那不如不进。”

一开始不愿意让凹凹跟凸凸跟着,是因为想知道在没有两狗子的配合下,她一个人是否能够应付,毕竟单人作战的情况偶有发生,总要慢慢适应。

“行了,你当人家顾大夫真没本事?你忘了人家之前可是能一个人进山的,别看人家一个小姑娘就认为人家要躲男人后边,倒是你,上次刚进山就被一野鸡吓得满山窜,就那点儿出息还好意思说人家。”

张有范自然知道陈大伟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担心大家只顾着关照顾桐晚而没人顾得上他,他上次可是被吓怕了,但他家里只有他一个壮丁,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上山,可又想大家都照顾自己。

这种人,就是别惯出来的!

陈大伟不敢得罪张有范,毕竟人家可是村长,当下只能悻悻闭嘴。

一群人稍作整理就进山了,山里倒没有想象中那么昏暗,雪地里夹杂着枯萎的落叶,大家的脚步声交杂在一起,气氛出奇的和谐。

山里没见到任何的动物,或许都藏起来了,入眼的除了头顶被冻出雪霜的树枝,就只有一些不知名的植被。

村里平时砍柴的地方在深林中间一带,那里小的树枝很多,一大片一大片的,只用斧头或者砍刀就能砍断。

就在一行人刚走不到十来分钟,前边的人忽然停了下来,导致后面的人有些莫名看去。

“怎么了?”后面有人问道。

打头的人忽然握紧手里的大砍刀,眼睛紧紧地盯着某处灌木丛,压低声音道:“有东西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