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消,秋风微寒。苏长空立于落雁关外的高岗之上,凝望着这座巍峨的城池。城墙高耸入云,如同一条沉睡的巨龙匍匐在大地上。守军林立于城头,刀枪如林,杀气腾腾。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思后的遗憾——这座城市本该是最肥的一块肥肉,可惜城高墙厚,若要强攻,必会让无数将士折戟沉沙。即便抢光城中所有财物,恐怕也难以弥补损失的这些精锐老兵。
在这个群雄割据的乱世,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比黄金还要珍贵。每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卒,都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宝贵财富。苏长空深谙此理,他决不会为了一时之利,而将这最宝贵的本钱付之东流。
"全军听令,撤离落雁关!"他沉声下令,目光转向了更为广阔的天地。既然落雁关暂时难以拿下,不如将目光投向那些更容易得手的目标。很快,一个更为灵活而巧妙的战略在他脑海中成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黑甲骑兵在他的统领下,如同一群神出鬼没的幽灵,在周国的纵深地带纵横驰骋。他们专挑那些富甲一方的地主和巨贾下手,打出了"劫富济贫"的旗号。这支队伍动如脱兔,静若处子,每次行动都干净利落,往往在对手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得手远遁,留下一片狼藉和无数咒骂声。
由于路途遥远,太过笨重的财物自然无法带走,他们只取最精华的部分——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不到半月时间,已有数不清的富户从云端跌入地狱。那些曾经趾高气扬的财主们,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积攒多年的财富被卷走,从一方富豪沦为街头乞丐。
在这种长距离的奔袭中,新国盛产的骡马显示出了独特的优势。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坐骑,却有着惊人的耐力和韧性。每位黑甲骑兵的战马都能轻松驮起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布包,这等重担若是交给那些昂贵的塞外战马,恐怕都难以胜任。
满载而归的黑甲骑兵已经四次返回小唐河村休整。所谓的休整,说白了就是将装得满满的布包清空,然后继续"深入敌后",周而复始。这支队伍仿佛成了一台永不停息的掠夺机器,每一次出击都会带回丰厚的战利品。
坐镇小唐河村的丁奉,每天都在忙着清点这些来路不明的"货物",将它们分门别类,装箱封存,然后派人运回云州。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财物,这位谋士心中五味杂陈。这种既无聊又繁重的工作让他哭笑不得,常常自嘲说自己都快变成一个专业的账房先生了。
案几上堆积如山的二十多本账册,记录着每一笔收获。丁奉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水,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背后,是一个个惊心动魄的劫掠故事,也是无数人家破人亡的悲剧。
黑甲骑兵采用一人三骑的特殊编制,机动性堪称无双。他们能够千里奔袭,如同一支看不见的利箭,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然而,这种肆无忌惮的掠夺终究还是激起了强烈的反抗。不少富户豢养了大批护院和江湖好手,这些地方的劫掠往往要付出血的代价。
刀光剑影中,一场场生死较量在各处上演。至今为止,五千黑甲骑兵已经损失了一千七百多名勇士,就连素以精锐着称的武焱森特种斥候第一大队也折损了近两百精兵强将。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但正如商场的铁律——风险越大,收益越高。最令苏长空兴奋的是,在众多的战利品中,有一只特别肥的"羊",单次劫掠就收获了四百二十多万两金银。这笔横财,足以让整个云州军的粮饷无忧。
在这段转战南北的日子里,苏长空发现了一颗璞玉——黑甲骑兵第二营郎将孟无度。此人不仅勇武过人,更难得的是善于把握战机,懂得临机应变。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忠心耿耿,从不贪墨战利品。经过深思熟虑,苏长空破格提拔他为黑甲骑兵副统领。
这个任命在军中激起了不小的波澜。虽然现在苏长空挂名黑甲骑兵大都统,但人人都知道,他日后必将执掌云州,担任节度使,不可能亲自统军作战。因此,孟无度这个副都统实际上就是未来黑甲骑兵的实际统帅。这是一个令人艳羡的高位,也是一个充满挑战的重担。
这个任命绝非一时兴起。长久以来,苏长空一直在为黑甲骑兵物色合适的统帅。提拔孟无度,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接下来,他要仔细观察这位新任副都统是否真能担此重任,是否能在未来的战场上带领黑甲骑兵创造更多的奇迹。
紧接着,他又提拔了一名叫谢胜安的小校为黑甲骑兵第二营郎将,接替孟无度的位置。这个谢胜安虽然年轻气盛,但颇具将才,勇猛果敢又机智过人。他就像一柄未经打磨的宝剑,虽然棱角尚存,但锋芒毕露。虽然经验尚浅,但苏长空愿意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孟无度和谢胜安都是从云州军的中下级军官一步步爬上来的,没有任何显赫的家世背景,完全靠军功立身。苏长空这种任人唯贤、不拘一格的做法,让全军将士都热血沸腾。人人都摩拳擦掌,期待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为家族增光。军营里弥漫着一种积极向上的气氛,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前程努力拼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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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黑甲骑兵第六次返回小唐河村。当苏长空从马车上跳下来时,双腿一软,差点当场栽倒。半个多月的马上颠簸,连这位年轻的统帅也吃不消了。丁奉连忙上前搀扶,先是例行公事般夸赞了一番主帅的胆识,随后又板起脸来,语重心长地指出作为一军统帅,深入敌腹实在太过冒险。
"先生批评得对......"苏长空红着脸,干笑两声。虽然他觉得以黑甲骑兵的机动性,周军根本追不上,只要小心谨慎,不钻入敌军的包围圈就不会有大问题。但丁奉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一旦有失,整个云州的战略都要改变。
半个多月的马上颠簸,让这位年轻的统帅真正体会到了当兵的辛苦。大腿内侧的嫩肉都快磨破了,衣服都和皮肉粘在一起,脱裤子时疼得他龇牙咧嘴,像个受伤的孩子。好在这次收获丰厚,已经不需要再出击,可以好好休整,顺便补充损失的兵员。
黑甲骑兵所过之处,但凡是村庄都被洗劫一空。面对这支无耻的"新国军",周国百姓们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村野间流传着各种可怕的传说,最后,民间给这支军队起了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绰号——"扒皮军"。
时值初秋,战局风云突变。新国的十万大军与蜀国的十五万大军在大泽重镇城下胜利会师,军容之盛,震动天地。加上商国各路勤王之师,联军总兵力已超过六十万。这支庞大的军队像一片乌云,笼罩在周国的上空。与此同时,新国军的另一支十万大军正与方耀率领的七万多人马一同围攻海山城。这是大泽重镇的南大门,也是周军主力的咽喉要道。
形势危急,深入商国的十几万周军不得不仓皇撤军。六十万联军在后奋起直追,如同猛虎追兔。周军统帅在万般无奈之下,被迫牺牲了两万多人的垫后部队,主力这才得以退入海山城。这些为大军断后的将士,几乎无一生还,用鲜血为主力部队换来了宝贵的时间。
至此,诸国联军会师海山城下,总兵力已突破八十万,声势之大,前所未有。连绵数十里的军营,旌旗如林,军鼓如雷。接连告捷更是让联军士气高涨,个个摩拳擦掌,誓要一举拿下这座重镇。
海山城内的十五万周军不敢掉以轻心,一边在商水一带日夜兼程地构筑防线,一边急报朝廷,祈求援军。每个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生死存亡的决战。与此同时,东西两线战场上,宋韩两国也在疯狂进攻周国的边关重镇。周军背水一战,死守不退,双方陷入胶着状态。喊杀声日夜不绝,鲜血染红了城墙。
大齐帝国这边,夷州、肃州联军正在猛攻桐化。这场战事异常惨烈,攻方数次登上城头,挥舞着染血的战旗;守军则组织敢死队,前仆后继地夺回阵地。双方你来我往,城头的主权几乎每天都在易手。眼看桐化危在旦夕,周国紧急从邻近调来三万援军增援,希望能够力挽狂澜。
在这诸多战线中,也就属盘踞在小唐河村的苏长空最为轻松。望都守军吃过云州军的亏,至今闭门不出。苏长空也乐得清闲,静观其变。他就像一只潜伏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三日后,围困海山城的联军发起总攻。依照各路诸侯商定,方耀的部队只负责后勤运输。这个决定可谓两全其美——方耀也乐得保存实力,为未来的大战储备力量。
第一天的攻城战就异常惨烈。联军投入大量兵力,密密麻麻的云梯架在城墙上,攻城车轰鸣着向前推进。伤亡过万的惨重代价,换来的却只是城墙上的几处缺口。城内的周军也损失了将近五千将士,但依然死战不退。血与火的洗礼,预示着这将是一场持久的血战......
晨露未消,秋风微寒。苏长空立于落雁关外的高岗之上,凝望着这座巍峨的城池。城墙高耸入云,如同一条沉睡的巨龙匍匐在大地上。守军林立于城头,刀枪如林,杀气腾腾。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思后的遗憾——这座城市本该是最肥的一块肥肉,可惜城高墙厚,若要强攻,必会让无数将士折戟沉沙。即便抢光城中所有财物,恐怕也难以弥补损失的这些精锐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