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泡在水里,嗓子有些干,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沙漏中落下的沙子一般,微哑中带着一丝慵懒。
温乾逸坐在桌前,握着书卷。
听到此言,眉头微皱,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溪儿可是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妥?”
温乾逸背靠在浴桶沿上,懒洋洋地回道。
“不知怎地,他们二人相处时,虽默契异常,但给我的感觉却是怪怪的,要是说哪里奇怪,我又说不上来。”
温乾逸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有点破,宽慰道:“我们与他们不过萍水相逢,溪儿不必放在心上,若当真有缘定还会再次相见的。”
听到这不痛不痒、让人感觉有些敷衍的话,温玉溪心里顿时不乐意了。
他两只手撑着浴桶壁沿直起身来,语气带着些许恼意:“哥!”
温乾逸闻言微微一愣,握着书卷的手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
那种事他该怎么跟溪儿解释呢?
他知修真界中,无论性别,都能结为道侣,共赴大道。
众人也无任何偏见,因为那是旁人的事。
修真苦短,转眼数年飞度,谁和谁结了契,除了当事人,又有谁在乎呢。
未料,凡间竟也会如此,但这里好像清规戒律多些,这些人也不过背地里行事。
当然,这些记忆,溪儿都忘记了。
原本他想着,徐徐图之,可在与他相处中,总是忍不住地想要告诉他一切,让他记起从前。
可他终不愿这样。
于是温乾逸放下书,笑着问道:“溪儿,你刚才不是说他们两个人相处是有些奇怪吗?你觉得哪里奇怪?”
温玉溪又躺回去,闭上眼睛仔细地想了想。
萧寄秋和云清延他们两人走路时永远都是并排走的。
但萧寄秋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落在云青岩身上,像是看一个稀世珍宝,很是爱重。
而且他们交流时,通过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想要说的话。
吃饭时,他们也会互相夹菜,相处过于亲密。
虽是师兄弟,也不需要这样吧。
还有就是,两人实在是太过默契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另一个人都能get到。
!!!
温玉溪悟了!
这这.....这两人该不会是同性恋人吧?!
现在想想,他们交谈时,眼睛都拉丝了,啧啧啧。
但温玉溪心中却起了逗弄的心思,用非常纯良无辜的声音回道:“大哥,我看他们交流时,一个眼神另外一人便能心领神会,难不成他们两个修炼了某种法术能够传音?”
温乾逸:“........”
他万万没有想到温玉溪竟然会这样想。
他平日里机灵的要命,怎么就在感情这方面不通一窍呢?
既然是这样,温乾逸自然不想让他知晓这种事情了。
“在这里我倒是没有见过此种法术。不过他们两人既然是师兄弟,定然多次切磋武艺,又一同下山游历,自然会对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心。”
温玉溪“哦”了一声,装作一副了然于胸样子。
不过,心中却暗想:他这哥哥也忒单纯了吧,那两人都这么明显地撒狗粮了,他都看不出来,不愧是直男将军。
其实也好理解。
像他与他哥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有时候他能很容易就猜出他的心思。
比如他要看书时,就会一言不发。
吃饭时遇到喜欢吃的眉头就会舒展,遇到不喜欢吃的眉头就会微皱,吃完饭后总要坐在桌前。喝上一杯水,然后捧着书看。
兴许是自己想多了也不一定。
哎哎哎,这问题怎么跑偏了呢,他其实想问的是,这两人是不是有上山的方法。
既然“传说中的贵人”不让去,可他们却偏偏非要去,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难道山上又什么人或者东西,让他们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温玉溪心里这样想的,困意却渐渐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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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个哈欠。
从水里站起身来,伸手去够挂在屏风上的手巾和衣服。
手一抓,抓了个空,抬头一看,发现上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糟了,衣服忘带了。
困意一下子去了大半。
温玉溪懊恼地拍拍脑袋,又坐回浴桶中。
颇为不好意思地朝外喊道:“哥,帮我拿一下衣服。”
声音有点低,中气不足,还带着一丝羞赧。
屋外没有回声。
温玉溪以为他看书着迷,没有听到呢,正准备鼓起勇气,再嚎上一嗓子。
忽然听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隔着屏风,他看到一个身影,越走越近。
接着便看到衣服和手巾被挂在了屏风上面。
等脚步声走远了,温玉溪急忙站起身来。
抓住手巾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迅速地将自个儿身体毛糙地擦了一遍,身体还未全干,便将衣服快速穿上了。
温玉溪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额上的碎发兴许是刚才洗澡时给打湿了,成缕儿地垂下来,有几滴水珠啪地落在脸颊上,温玉溪眨了眨眼睛,随意地拭去了。
温乾逸余光扫过他被热水熏得微红的脸颊,眼神微闪,目光又落回书卷上。
温玉溪甩了甩头,一步步朝床铺走了过去。
床上铺着软软地被褥,让人忍不住快点上床睡觉。
他满足地朝床铺扑了过去。
身子与软绵绵的被子相接触的那一瞬,幸福感爆棚。
温玉溪眯着眼睛,翻了个身子钻进被窝里面。
然后懒洋洋地用带着困意的声音说了句。
“哥,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上看书不好,伤眼睛。”
温乾逸非常顺从地合了书:“嗯,你睡吧,我等会儿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