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长公主口上说的厉害,却还是有两分担忧,她眉头微皱,同皇帝说道:“这宅子里都是女眷,三弟必是要回旁边庄子的,陛下可要同我一起去看看?”
朱维桢正有此意,他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同门口照顾嘉瑞公主和嘉兴公主的嬷嬷吩咐道:“先带两位公主去住的地方。”
江都长公主也吩咐女使道:“去后宅寻嘉善来,到了晚膳的时辰,让她安排着后宅女眷们用膳。”
嘉善长公主此时也在后宅,先前不来迎驾,不过是被几个早来的王妃们绊住了脚。朱维桢不想去内宅让命妇们见驾,便未曾使人去通知嘉善长公主和苏太妃。
曹王的庄子同江都长公主的庄子连成一片,朱维桢出了宅子,坐上轿辇走过几片田野,便见黄色腊梅花朵连成一片,后头映着仿宫制的红墙,那就是曹王在庄子里的外宅了。
由曹王府长吏带路,五进的宅子中门大开,待朱维桢同江都长公主在前院正厅坐了不过片刻,便见着曹王被曹王府长随护卫围着进屋来。
曹王身穿黑色大氅,进门便拜。陈福上前扶起曹王,江都长公主瞧着他面色如常,并不见半分病态,只是发梢还带着落水后的湿意,心底松了一口气。口中抱怨道:“这寒冬腊月的,又是年跟前,这么冷的天气,三弟去小河边做什么?”
“皇姐教训的是,都是弟弟不小心。”曹王见皇姐似有说教之意,赶紧认了错处,又转头同皇帝说道:“臣弟迎驾迟了,还望皇兄恕罪。”
他辩解道:“臣弟听侍卫来报说皇兄驾临,就急忙派人去寻四弟五弟回府,因为皇兄今日是微服私访,下人们没有同四弟和五弟解释清楚,才有了怠慢圣驾之言。刚才回府的路上,臣弟已经派人去带回四弟五弟了,还请皇兄先用些茶点。”
朱维桢知道湘王出了宫,就不爱被约束。他有热闹要看,曹王若是不说个正经事出来,想使人客气的将他请回来,定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他摆了摆手,指着下首的椅子,“他们两自有侍卫贴身护着,三弟赶紧坐下,大夫还等着请脉呢,腊月天寒,又来回折腾了这么久,要是着凉了,皇祖母和母后她们又要挂心了。”
这厢朱维桢同江都长公主一起瞧着长吏请来的大夫给曹王诊了脉,听着曹王无事后,才又让人去回了在隔壁庄子上主事的嘉善长公主。
而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山脚下的村子里,为了不闹出大阵仗妨碍到他们看热闹,纪王湘王并没有摆明王爷身份,只让一个同安伯府旁支子弟出身的侍卫,报了同安伯府名号。
京中达官贵人云集,京郊虽不至于如此,可这处村庄距离城门口骑马不过半个时辰,附近又有王爷和公主府的田庄和外宅在,这里的民户也是有一番见识的。
纪王湘王他们一行十八人,十六个可靠的青壮年一身青衣绒氅,带着两个年岁不大、面色红润精神气十足的男孩,他们一瞧就是锦衣玉食、富贵乡里养出来的。
“贵客临门,喜事成双。能让贵客来瞧礼,也是他们小两口的光彩。”马家村庄头早就听说了隔壁有贵人办宴,这两日华贵的马车来了一辆又一辆,偶尔见着几个贵人也不稀奇,听说面前的伯爵府公子哥要看庄户人家办喜宴,他忙不迭的笑着应了。
“庄户人家酒水减薄,贵客不要嫌弃。”这位庄头笑得合不拢嘴,与身旁儿子媳妇招呼道,“快回去拿些钱来,去给马三家添些酒肉,让贵客们歇歇脚。”说罢,他便上前带路,迎着纪王湘王一行人走向一旁小院。
站在头里的就是那个同安伯府的旁支子弟,哪能让庄头掏银子补贴小王爷们的吃食?他随手从荷包里取了两锭银子,伸手递给了庄头,笑道:“本是我们打扰了,哪有让你们破费的道理。平日里的酒肉我们都吃惯了,老丈少捡些乡野的饭菜,让我们尝一口新鲜便罢。”
江都长公主口上说的厉害,却还是有两分担忧,她眉头微皱,同皇帝说道:“这宅子里都是女眷,三弟必是要回旁边庄子的,陛下可要同我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