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洗照片

三个月后。

宋长洲回到了军区家属院,推开门的一瞬间,人像被抽去了一魂一魄,只剩下残缺不全的身心。

看着园中凋零植物,地上散落一地的枯叶,石台上有厚厚的灰尘,还有一层层的蜘蛛网,毫无人生活的痕迹。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门外,手放在门把上,始终没有勇气推开房间的门。

“吱呀”一声,过了好一会,好容易鼓足勇气,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腐败的霉味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陈旧与破败的气息。

阳光透进来,灰尘在空间飞舞,仿佛诉说着这里许久未曾有人踏足。

房子里面格局没有任何变化,餐椅、沙发、茶几、柜子、钢琴,还有角落里的灯笼。

他一只手抚摸着家具,上面留下一块清晰的指痕。

东西都在,却没有了她。

他努力在家中寻找她留下的痕迹,脑中不断闪现她的音容笑貌。

他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粉色杯子,轻柔地摩挲着,这个是她经常用的杯子,没带走。

他木然地走到各个角落,一点点查看,这个是她伏案工作做的笔记本,封面还有他写的一首诗,没带走。

这个花瓶是她最欢摆在案前的,没带走。

还有她经常用的笔、喜欢拿在手中把玩的小物件……

所有的东西都有着她使用过的味道和痕迹。

宋长洲来到二楼,房间东西少了不少,他打开床头柜,里面有一个纸袋,打开看里面是他的抚恤金,没带走。

还有一个透明塑料袋包着的手表,那是他的表,证明自己死亡的遗物,塑料包装已经揉出好多刮痕,还有一些水痕,没带走。

她之前一定反复的、用力的怀着对他的思念和恨意握过这块表吧!不知道她拿着这块表哭过多少次。

她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了,一点都没剩,却把两个人共同使用的东西全都留下来,甚至都没有带走他的抚恤金。

看着空荡荡的梳妆台,还有空了一大半的更衣室,只有一小块地方放挂着他自己的衣服和摆放着他的鞋子,她自己的东西一点不剩。

宋长洲的心像是被张渔晚用铲子一点一点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