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张束跨过门槛,冷声打断他的言语:
“容王,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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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细雨风声睡了一夜,陆小桃难得好眠。
自爹娘去世之后,她入睡前总揣着心事。
兴许是过于执着未来的夫婿,她每晚总会真诚地向老天祷告,以至于每晚入睡时总做可怕的噩梦,半夜被吓醒后再也难以入睡。
可今日醒来已是辰时,她四肢舒展,满心舒畅。
她懒洋洋地躺在榻上,不由想到了隔壁那个男子。
该说不说,这男子不仅好说话,还难得的用情至深。
兴许是看出了陆小桃的心思——
那男子从头至尾都在强调着对于妻子的爱意与执着,休妻之事更是强硬至极,放话说不可能,听的陆小桃莫名羡慕。
为了出这口恶气,她于是狮子大开口,将赔付的费用直接提高了十倍,涨至了五十两,他竟眼睛眨都没眨就应诺了,好似这天文数字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陆小桃反复思索着这公子到底是什么尊贵的身份,又想着,好不容易遇上个冤大头,不如,再多要点钱?
他这般的贵公子,一条命才值五十两,会不会太过廉价?
小桃对这个想法甚是心动,可到底还是将其掩在心底。
就单冲着与那个人相似的脸,就是收五两都有些心虚。
罢了,都说好五十两了,若是临时加价,岂不是毁了这段善缘?
若他身边皆是如他一般的儿郎,日后说不准还能托他给她介绍个郎君呢!
想罢,陆小桃喜滋滋地起身,刚迈出屋子,又闪身回了屋内,将一抹鲜艳的红涂于两片唇瓣。
万一是昨晚夜色太深他没瞧出自己的美貌才拒绝自己,那他今日看清楚后定会大呼惊艳,说不准会把他妻子休了另娶她也说不定呢。
小桃如此想着,迈着轻盈的步伐靠近了男人的屋子,轻敲了两声木门,等了几瞬,没有听到声响,她于是又敲了几下。
依旧没有动静。
陆小桃没了耐心,想着他的身体毕竟还未痊愈,五感不敏锐也很正常,干脆把门轻轻一推,将头探了进去。
透过帏幔,陆小桃只隐约看到男人规矩地躺在榻上。
她唯恐此人又晕过去,心下不由担忧,步履加快往屋内走去。
恰巧,一阵清风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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帏幔轻曳的间隙,她看到男人的脸灰败乌青。
陆小桃蹙着眉小心上前,凝着他看了会儿,忽地伸出指尖在其鼻间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