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虽已晚,可紧急之事不分早晚。
他刚升任一品上将,白日公务繁多,至多晚上有些空闲。
加之还有两月有余他便要与沈玉容成亲,诸多繁杂之事都需他亲自处理。
他不确定明日还有没有可能躲过众人的视线,交代陆小桃诸多事情。
他默默进了屋子,换了件干净长衫,执着佩剑走进了夜色之中。
京城的西郊别院里,六双眼睛与暗色融为一体,无情无绪皆盯着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小路。
这些人杀伐之气太甚,又过分沉静,即便是飞蛾都不愿意触上他们。
男人沉冷的嗓音打破寂静:
“太子吩咐你们守在此处——
若有男子于半夜夜访这栋宅子便好好教训一番;若是青天白日造访便置之不理,任他所行,可知?”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低低应着。
话音刚落,倏地,这六双眼睛齐齐抬起,一动不动望着远处。
昏暗的小路上,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由远及近。
那人手上握着佩刀,面色平静地敲响小院的黑漆大门。
见许久没人回应,他于袖中掏出一串钥匙插进锁芯。
门一开,他跨进高槛,而后将院门轻轻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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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陆小桃很早便睁开了双眸,原是她小腹处坠坠将她痛醒了。
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半晌——
外间的丫鬟听到屋内声响忙推开木门,看到陆姑娘面色惨白,痛苦地捂着小腹蜷缩成一团,当即将丫鬟吓地请来了大夫。
陆小桃无力地将左手手腕伸出,手腕上的缠枝金镯实在惹人瞩目。
大夫生怕触坏了这件一看就名贵的宝物,指尖绕过镯子搭在她手腕上,三指一沉把起脉来。
陆小桃眼睁睁看着大夫的面色越来越玄妙,眉间越拧越紧,心脏不由一跳。
她试探道:“可,可是有什么疑难杂症?”
大夫却道:“姑娘脉象杂乱无章,服散无根,气血失和,情志不畅……”
陆小桃虚弱地打断大夫的喋喋不休:
“那我还有救吗?我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