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蕴嗤笑,漆黑的瞳仁中充满了嘲讽与戾气,“老秃驴,你在教朕做事?”
他随意地丢下黑子,往软垫一靠,黑发垂落蜿蜒,一双眼宛若山顶皑皑白雪,凉到人心底。
“饭堂那对难民夫妻,你安排的?”
恩慈脸上笑容不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只是缘分罢了。”
“那你觉得,封州之事,朕应该交给谁来处理?”
谢景蕴唇色红到宛若吸饱了血的恶魔,眸色沉沉,紧盯着恩慈。
“陛下仁善,想必心中早已有了人选。”
谢景蕴唇角掀起一抹弧度。
“怎么?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恩慈笑容一僵。
他们这陛下,性子乖戾,一身反骨,太顺亦或者太强硬都不行,脾气阴晴不定。
自称‘我’而非‘朕’看似更亲昵了,实则若是恩慈他再多说一句。
别说封州之事,就连那对夫妻与孩童,今日皆会丧命于此。
禅房内。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
这时。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主子,门外有人求见。”
恩慈骤然松了口气。
谢景蕴瞥了他一眼,皱眉,一脸烦躁,“不见。”
“是。”
晏枢领了命,正要去回话,还没走两步,就听见自家陛下淡淡的声音,“等等。”
“是谁?”
“来人自称朝云堂的少东家,许云姝,说是要求见…”晏枢顿了顿,“瑞安王殿下。”
晏枢可没听说,瑞安王也在普云寺。
“嗯。”
谢景蕴淡淡应了声,“让她进来。”
听到这话,晏枢脸上神情越发古怪,却还是硬着头皮应下,转身走向门口。
“陛下,似乎比从前,更有人情味了。”
恩慈见此,笑容再次回到了脸上,吹捧道。
谢景蕴没搭理他,起身,走出了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