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言愣了愣,缓缓回道:“并无。”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喃喃否定自己:“不,应当,是有仇的。”
阿卓心中越发好奇,只是还没问出口,刘言便将马车停下,说已到河边了。
阿卓已听到了澎湃的水声,以及许多沉默的呼吸声。
她刚掀开车帘,便呼吸一窒。
河岸上有许多赤裸上身的人,扛着石头或是泥土,像是渺小的蚂蚁般,密密麻麻地在河堤穿行。
他们眼神呆滞麻木,偶尔神色不同的也只剩痛苦悲伤。但无论是何模样,都只能在监管的将士刀下继续劳作。
刘言已下了马车,脸上无悲无喜,像是丧失了所有感情般直直看着他们。
阿卓只觉心中怒气勃发,这些日子,叛军抢夺的粮草养活河东郡流民几月不成问题,更别说就他手下这点子人手。可看河工,个个面黄肌瘦,虽不至于饿死,但也绝称不上饱字。
她唰地抽出剑来,横在刘言脖子上:“我原以为你只是憎恨世家大族,对黎民百姓倒还怀有几分真诚,如今看来,你与郡守也不过是一丘之貉!”
守在河边的兵士早已注意到徐徐赶来的马车,在这城中,只有大统领、哦不,上将军才有这样的车驾。他们知晓将军不爱吵闹,并未上前,实际上却时时刻刻注意着马车。
见车上出现一位女子时,他们还以为是不近女色的上将军想开了。可转眼间,那女子竟持剑要杀将军!
“刺客!”“快保护将军!”
他们的眼神顿时红了起来,先前杀过人的煞气又浮现出来。
他们可没忘记,在将军出现之前,他们是怎样被那群狗官欺负的,如今将军来了,他们才吃上干饭,谁也别想在他们面前伤害将军!
“勿要动手!”刘言这一声不知是喊给阿卓还是喊给手下兵士的,来不及解释,他转头向阿卓请求,“还请给在下一个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