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牛达虎眼瞪得极大,张开蒲扇般的手挡在李毅面前,“我家将军最是仁厚,若非将军不忍将士死去,下令尽力搜救,我牛达早死了!你这妖女,若想杀将军,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阿卓还没反驳,原本还在一旁抱着木雕垂泪的梁希禾先受不了了。她猛地站起身,大踏步走过来,瘦弱的身体还没牛达一半粗,但气势却丝毫不减。
“哪来的胡说!”她眼睛里满是血丝,黑色的眼眸被泪水沁得明亮,一点也不退让地瞪着牛达,“我就是他杀害的那家人家的女儿!”
事关将军清誉,牛达也不让她,张口就问道:“若真是将军杀了你一家,某倒要问问,你一小娘子有何本事逃过一劫!”
这话一出口,刘言和阿卓均是眉头一皱,正要打断,梁希禾却毫不避讳地将衣袖捋了起来。
燕朝男女大限虽不严苛,但也没这么直白叫人看的。周围的男人们顿时发出许多声响来,有调笑有鄙夷,梁希禾却仿若没听见一般。
她雪白如藕的手臂上满是青紫伤痕,她伸着手臂往牛达面前递,凶得牛达往后闪躲她才站定,语中满是恨意:“怎么活下来的,当然是多亏李将军妻弟的青睐了!”
王乌一面呵斥自己手下,一面劝道:“这位娘子,这大庭广众的……”
王乌语中未尽之意梁希禾明白,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今日她定要李毅为她一家偿命!
“大庭广众怎么了!做错事的又不是我!就算要惩戒,也该是惩戒犯下罪的贼人!”她咬牙切齿,反问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想必也明白女子名节的重要。若非他李毅灭我满门,我何必用自己名节来诬陷他?”
说完,她便难以克制地弯下身子,掩面痛哭起来。
“说得好!”男人们哑口无言,阿卓便为她喝彩,将剑完全出鞘,直直指向牛达,“最后问一次,你还要护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