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夫人正在看府上的账簿,旁边的丫鬟吭吭哧哧禀报席宴溪落水的事。她眼皮子一跳,怒火中烧,抬眼就看到女儿湿淋淋的,狼狈地哭嚎着朝自己扑来。
“娘!那贱人要杀我!她故意推我的……那棍子打得我屁股好痛啊!”席宴溪气得浑身发抖,添油加醋地跟她娘告状:“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进咱们席家的门!以后岂不是还想杀你杀哥啊!”
席宴溪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席夫人又心疼又恼怒:“疯了,她简直是疯了!”
这才进府多久,一上来就对她女儿下如此狠手?席夫人被撺掇得火气暴涨,她账本一摔,让王嬷嬷领着席宴溪去换干净的衣裳,自己则气势汹汹地带着人去找人算账。
席宴溪打着喷嚏赶忙提醒:“娘!那贱人身边有两个武婢!多带点人!”
她十分想跟着席夫人一起去,狠狠扇那贱人几巴掌,然后看那贱人脸蛋红肿痛哭求饶的模样……再把她的头按在水里,也尝尝她在水里惊恐扑腾的滋味!
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
可是席宴溪浑身湿透,风一吹透心凉。
她只能乖乖地去换下衣裳,赶紧喝了姜汤,然后带着丫鬟婆子赶紧跟了上去。
席夫人带了十几个仆从,风风火火朝清风苑走去。
仆从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那位身娇体弱的严小姐点根蜡——
夫人最是护短了。
或者说……关于她的威严不容许被任何人挑衅践踏。
尤其这人还是夫人未过门的儿媳妇。
但他们气势汹汹地冲进清风苑,却看到那位严小姐跟个没事儿人似的,靠在软垫上喝汤药。
墨发如瀑,倾泻在软榻上。少女肌肤柔嫩瓷白,在阳光在照射下白到反光。巴掌大的小脸被苦得皱成一团,最后被侍女塞了两枚蜜饯,才勉强将药喝完。
“呀,席夫人来了。”少女似乎刚发现带了一堆打手脸色阴沉的席夫人,笑眯眯地招呼侍女给席夫人看座,“夫人吃了没?我的厨子手艺很好,夫人尝尝?”
阴竹仔细擦干净虞清颜唇边的一抹药汁,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席夫人。
旁人受惊是小事,可是小病秧子虞清颜不一样。
阴竹已经做好了殿下会发烧的准备。
银针,汤药,艾条……她们娴熟地准备好,可没想到——
虞清颜竟没有发烧。
只是有点心悸虚弱。
为了以防万一,阴竹还是熬了汤药给虞清颜喝下。
兴许是这席家还真如国师所言,是她的生门,
阴竹几人对席家的不满这才稍稍削减了几分,勉强能给席夫人几分好脸色,没有将人直接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