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监狱里,手持拖把就代表了自由——当然,如果拖把与地面的接触足够频繁,还能为自己赚几个美元,去贵得离谱的监狱超市里买块巧克力。
他终于有机会坐了下来,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腕。
是拖把让他有了在早餐结束后继续停留在监狱任何地方的权利——直到他迅速地被狱警捉住手臂反剪到背后,并且戴上了手铐。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肚子还有点饿。
接下来的一整个上午,他被带到了假释室,听着假释律师和假释官在旁边嘀嘀咕咕,然后被警卫带去领了一个装着自己私人物品的密封袋,又猝不及防地被剥光了囚服。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可以离开监狱了。
他的物品袋里只有一套来时穿着的衣服。他看着监狱大门在眼前缓缓地合拢,心里想着是不是因为他连打监狱付费电话的银行卡都没有,才被踢了出来——这当然不可能,他只是开了个玩笑。
但不好笑。
他也没有重获自由时的感激和快乐。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离这里并不远,步行半小时就能到——而且他也没钱打车。
身边驶过了几辆货车,他也没有搭个便车的想法。
随着他离监狱越来越远,道路上逐渐荒凉起来。货车早就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过了一阵子,又有灵车从他身边驶了过去。
他望着灵车,想了想。如果他现在不是莫名其妙地走在郊外的公路旁边,也许现在躺在里面的也有他一个。
他又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他沿着公路一直往下走,荒凉的道路两旁渐渐冒出稀稀落落的树,向两旁延伸了出去,在远处似乎变得茂密了许多,也称得上是一片树林。
他被树林里钻出来的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