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温梨笙眼睛一亮:“那夫子你喜欢这画吗?”
“当然。”周夫子想都不想的回答。
温梨笙道:“那这个送给你。”
上面的墨迹已干,她将画几下给折叠起来,递给了周夫子。
周夫子:“……”
周夫子在下面转了一圈,回到授课桌前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画,他将画放下也不是扔掉也不是,最后在温梨笙热情炯炯的注视下,将纸塞进了自己的胸前的衣兜里。
温梨笙抹平了纸,还想提笔再作画,谢潇南的声音传来:“你是一点都不打算学了?”
她手顿了顿,而后道:“那些东西太繁琐了,我记不住,也学不懂。”
谢潇南抬手将一本书扔在她桌子上:“勤能补拙,既然总记不住,那就一遍一遍的抄写,抄得多了,就能记住了。”
温梨笙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那你还不如直接把我扔猪圈里。”
“放课前抄三篇,若是没有完成晚膳就没得吃。”谢潇南的话显得很是冷漠无情。
“我又不吃你的饭。”温梨笙嘀咕道:“学府里有食肆。”
谢潇南轻嗤道:“你大可试试,能不能买到食肆里的饭。”
温梨笙看他一眼,见他低头看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暗自握拳。
威胁我?沂关郡还没有人能威胁得了我温梨笙!
我就不抄!
她提笔在纸上胡乱画着,一笔一画皆带着脾气似的。
半刻钟后,谢潇南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忽而说道:“还有一个时辰。”
温梨笙双手叉腰置气,姿势保持了一会儿后,她抬手把胡乱画的东西揉成团,然后拿起谢潇南扔来的书随便翻开一页,然后提笔抄起来。
温梨笙是打小就被温浦长按在桌子上练字的,多少年过去了,她依然跟小时候一样最不喜欢念书,却一直保持着练字的习惯,所以写了一手极为漂亮的字体。
一个时辰抄三篇,时间是非常紧的,接下来的时间里温梨笙的头没有抬过,认认真真的抄起书上的字,偶尔累了会停下揉一揉手腕歇息。
给周夫子看得热泪盈眶,感叹这小姑娘是真的懂事了,竟然老老实实的抄起文章来。
剩下的半个时辰,周夫子也累了,不再授课让学生自个看书,他端着自己的茶盏出门续茶去,众人得了片刻的放松,堂中小声说话的声音又起。
谢潇南放下笔,觉得自己低头的时间有些长,他抬头舒展了一下脖子和臂膀,偏头看去,就见温梨笙还在专心致志的抄书。
许是感觉有些热,她将袖子往上捋了些,露出小半白皙的手臂,白嫩的指尖沾了墨汁,纤细的手腕上戴着极细的金丝镯挂着一个小巧的长命锁,抄着抄着她像是脸颊痒了,便抬手挠了一下,忽而视线就瞥了过来,与谢潇南对上视线。
谢潇南与她对望,就听她道:“世子,三篇太多了,能不能减少一点?”
谢潇南眉眼舒展着,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你想减多少?”
“要不抄两篇算了?”温梨笙试探道。
谢潇南目光一落,看见她搁在桌角的,那张已经抄满的纸,于是长臂一伸将纸拿过来,定眼一瞧上面的字体虽略显急促潦草,但也算板板正正,一字一句都看得清楚,书面整洁字体漂亮。
他抬眼应允:“可以。”
温梨笙喜笑颜开,又低头去抄。
第二篇抄完的时候,还剩下一刻钟的时间,温梨笙慢悠悠的两张满满当当的纸放在桌上,长呼一口气。
虽然抄的时候很累,但抄完却是有一种成就感在心中。
她慢吞吞的把东西收拾好之后,想起前世在千山念书那会儿,食肆里有个大婶做的肉卷饼特别好吃,那饼软乎乎的,跟她平时在街头买的完全不一样,温梨笙特别爱吃。
但是那肉卷饼是限量的,学府里爱吃的人也不少,每回温梨笙只要去晚一会儿,就买不到了。
所以她那时候总会在放课钟响之后飞快地蹿出学堂,奔向食肆,就是为了抢那一个肉卷饼。
后来离开千山她还惦记过,派人去问问那大婶愿不愿意来温府做饭,结果把大婶领到温府门口的时候被温浦长拦住,不仅让做肉卷饼的大婶走了不说,还罚她背书背到半夜。
现在想想,也很久没吃那个饼子了,难得今日有机会。
她朝外看了眼天色,只间窗子外的天色已隐隐有霞红,太阳的光照也不再那么强烈,吹进来的风也稍微凉爽。
这一日又快要结束了。
她用手撑着头,透过窗子用目光描绘外面的景象,恍惚中就看到了谢潇南的侧脸,他的下颌骨很分明,白皙的脖子上的喉结也能看得清楚,垂着眼的时候显得十分人畜无害,在夕阳的暖光下极其柔和。
当然,如果他没有强迫自己抄那两篇字的话,这时候看起来估计更讨喜。
温梨笙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着,时间慢慢过去,直到钟声响起,周夫子道:“今日授课结束,望诸位勤勉学习。”
温梨笙腾地站起来,在一片“恭送夫子”的声音冲,拔腿就要往外冲。
然而还没跑起来,她的手腕就一把被人扣住,往回拽了一步。
温梨笙转头,见是谢潇南,急道:“你放开我!”
“干什么去?”谢潇南没松手,他觉得自己一松手估计就等不到回答,温梨笙指定一溜烟的跑了。
“我要去买肉卷饼!”温梨笙道:“那玩意儿数量有限,卖完就没了。”
谢潇南站起身,手上一用力,就将她轻易拉回了座位旁:“把东西收拾好拿上,今晚在谢府用饭。”
周围偷摸看热闹的人听闻皆是一惊。
紧接着就听温梨笙道:“谢府的饭还能比得上钱大婶家祖传秘制的肉卷饼?”
众人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