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重活一回,那个让她前世害怕得看见就想躲着走的大反贼,会让她彻底沦陷,沉溺在他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
她忍不住嘴角翘起来。
不过她相信谢潇南肯定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就挑起战争与动乱的人,前世他造反的原因,温梨笙一定要探查清楚。
温梨笙感觉到那块贴着锁骨下方的玉,上面温温热热的,似乎还带着谢潇南的体温。
这块当初让她与谢潇南争抢起冲突的玉,如今竟然被他亲手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想想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从未想过谢潇南还有这样的一面,他应该多笑的,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温梨笙东想想西想想,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思绪,心被填的满满当当,溢出来的东西全是甜丝丝的,涨得她有些晕乎。
回到温府之后,温浦长已等候多时,站在院中没好气的瞪她:“你还知道回来?”
温梨笙嬉皮笑脸道:“我这回来的不算晚,只不过是冬日里天黑得早。”
温浦长听她一惯的狡辩,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说道:“去哪里玩了?”
“去找世子了。”温梨笙老实回答。
温浦长眉毛一皱:“你又去找世子做什么?他平日里都有事情忙的,你总去烦他耽误了他的正事怎么办?”
温梨笙想了想:“应该耽误不了吧,我看他还挺开心的。”
温浦长嗤笑:“胡说八道。”
“爹。”温梨笙凑过去,小声问:“世子来咱们沂关郡到底是做什么来了?瞧着神神秘秘的。”
“你问这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温浦长戒备的看她一眼。
“那关系可大了。”温梨笙心说要先搞清楚谢潇南在沂关郡到底做什么,才能慢慢了解他,挖掘出她想知道的真相。
虽然她重生以来一直都有尝试,不过这些人瞒得太紧了,压根问不出什么东西。
果然温浦长说:“少在这里胡言,我看你是又清闲了,若是没事做明日就去书院念书。”
温梨笙一下就举手投降了:“行行行,我先回后院去了,爹你早点休息。”
她小跑回后院,就见蓝沅站在院中的一棵树下,踮着脚尖伸长了手臂,像是在折什么东西。
温梨笙走过去,仰头看了一眼:“好端端的树枝,你折它做什么?”
蓝沅回道:“想折一支做发簪。”
“你想要什么发簪我都有,或者明日我上街给你买也可以。”
“不必。”蓝沅撸起了双臂的袖子,然后顺着树干往上爬:“我只是觉得这树的味道好闻,我只折一小支,用不了多少的。”
温梨笙在下面看着,见她高高撸起的袖子露出一截手臂,靠近手肘处的地方有一块黑色的图案,那不是胎记,应该是某个教派的特殊印记。
温梨笙想,这些江湖门派就是这点子麻烦,非要搞点特殊的东西。
她道:“你小心些,我先回去了哦。”
蓝沅在上面应了一声。
温梨笙回去泡了个热水澡,又吃了点东西喝了些热汤,屋内的暖炉烧着炭,整个屋子都十分暖和,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把脖子上的玉取下来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
之前那回匆忙,没来得及仔细看,如今在暖色的光下一瞧,这块紫玉更显得质地细腻光滑,上面雕刻的花相当精致,甚至连花瓣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温梨笙没见过这种花,不知道是什么,猜测这可能是谢家的家徽。
这块玉一定是非常贵重的,不然谢潇南不可能自出生起就随身携带,顶尖的好玉养人,在身上戴得越久,颜色就会越好看。
一想到这玉被谢潇南戴了那么长时间,温梨笙就觉得极其喜欢,爱不释手的在掌中把玩,直到她困倦,握着玉沉沉睡去。
这次的梦跟以往的都不同。
她看到谢潇南身穿墨黑色的长衣,束起的长发飘着雪白的发带,站在树下。
她走过去,站在谢潇南的身边,一转头就看见他那张俊美的脸有着与往常不同的表情。他的眉眼中像是充满着哀愁,由于面容白皙,他的眼圈一红就会十分显眼。
谢潇南在难过。
一种莫名的情绪迅速将她的心占领,她看着眼圈红红的谢潇南,心里好像也蒙上无尽的悲戚。
她见过冷漠倨傲的谢潇南,也见过皱眉发怒的谢潇南,还有眉眼含笑的谢潇南,但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虽有着无比锋利的爪牙,却还是显出几分可怜的味道。
“起风了。”谢潇南喃喃低语。
温梨笙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看不清楚面前的树,她的眼中好像只有这个沉浸在悲伤之中的人。
而后果然刮起了一阵大风,一些吵杂纷乱的声音传进耳朵,模糊不清。
温梨笙想触碰他,也想与他说话,但一阵风过之后,她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眼角落下了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