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清楚楚记得清人朱琰在《陶说》中就写过:“釉无灰不成。灰出乐平县,在景德镇东南70公里,以青白石与凤尾草制炼,用水淘细而成。”
这个乐平县在什么地方他就不管了,主要在于后面几句,青白石和凤尾草。
其中青白石就是石灰石,或者再确切一点说是熟石灰,凤尾草就是一种植物。
至于为什么用这种植物,这种植物跟熟石灰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刘谈一概不知,他也不需要知道,反正他就是要个成品,又不是给大汉百姓科普陶瓷是怎么来的。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凤尾草这种植物现在存不存在,或者说就算是存在它叫不叫这个名字?能不能真的找到?
对于又要开始大海捞针一样的寻找东西,他现在倒是情绪稳定。
唯一让他有些尴尬的就是下面人问起这草长什么样的时候,他也很茫然。
他也没见过凤尾草啊,还好凤尾草这个名字一看就是通过形状命名的,刘谈勉强画了一个凤尾的形状,呃,确切说是孔雀尾,他也没见过凤尾,印象中好多画作的凤尾基本上都是孔雀尾的变形。
毕高拿起那张纸之后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他跟苗瑞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刘谈挑眉问道:“你们俩这是在嘀咕什么呢?”
毕高小心翼翼说道:“回殿下,没什么,就是我们刚刚看到这个东西好像有点眼熟。”
刘谈有些意外:“眼熟?你们看见过?”
毕高不敢说死只是说道:“有点像,奴小时候家里井边会长这种草,我们都叫它井栏边草。”
刘谈微微一愣,拍桌说道:“对对对,就是它。”
凤尾草,又被称为金鸡尾、鸡脚草、井栏边草,基本上就是大家看它像什么就称呼什么。
毕高为了能帮到刘谈而心下高兴,转而又有点发愁:“殿下,要说长安也有这种草,但是这种草怕冷,现在恐怕不太好找。”
刘谈心下有些发愁,按照毕高的说法,这种草应该是喜阴、喜湿润的,要不然不至于在井边生长。
这样北境国把部分地区就都可以排除了,那边的湿润程度不足以支撑它生长。
可是等正旦过后,最迟过了十五他可能就要回去了,再晚他留在长安好几个月近半年也不太合适。
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远程遥控,可这也太麻烦了,让人把草送过去?千里迢迢就为了点凤尾草?
一旁的苗瑞忽然说道:“也未必没有,王府内地龙旺盛,说不定有些地方就长了呢。”
刘谈顿时眼睛一亮,连忙发动人手去找凤尾草。
别说,到最后还真找到了不少,当然这个不少是针对于这个季节而言的。
接下来就是釉质配方的比例问题,这个时候刘谈就特别恨古人写书从来不写详细数据,一个一个都没有一点严谨精神,只说了用什么,你倒是说清楚用多少啊!
这样他就不用自己试,只要会背书就可以了!
刘谈一个激动之下就想自己亲自上阵,苗瑞和毕高死活拦着,最后不得不搬出了霍光。
刘谈一想到霍光那念叨人的功力,瞬间萎靡,只好交给下面人去尝试。
不同的配比,烧制出来的釉质是不一样的。
当然或许也跟配比没有太大关系,还有一部分取决于烧制温度。
第一个成品其实依旧粗糙,但那青色的瓶身已经有了后世青瓷的影子,他仿佛透过那淡青色看到了汝窑青瓷的美丽模样。
当然这很大可能都是刘谈眼睛自动美化的结果,但不可否认的是比起原始瓷,有了高温烧制的陶瓷几乎是呈跨越式的发展。
刘谈美滋滋地给了工匠赏钱,让他们继续加工实验,最好能在正旦之前弄出一套精美的青瓷,不对,是两套,献给帝后作为礼物。
虽然他这次回来带了不少东西,但正旦献礼跟这两样还是要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