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的思路是很连贯的,结果被这一打断,整个人都迷糊了甚至忘记自己之前说了啥。
桑迁小声提醒说道:“殿下说我们这边降水少,沙漠化严重,所以没有天然河道。”
刘谈这才想起来,继续说道:“哦,对,长江改道次数……”
刘谈卡了一下,他原本想说长江改道次数少,结果忽然想起来他忘记长江改道都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确定现在到底有没有发生长江改道的事情。
于是他迅速改口说道:“是黄河改道次数就比长江多,这其中的关联其实很好理解。”
众人:?????
他们听得云里雾里,其实从刚刚开始他们就已经觉得很吃力了,在刘谈的“恐吓”之下,他们对于自己辖区范围内的地理知道了不少,但是对于这种宏观上面的联系却根本听不懂。
刘谈看着这些郡守面面相觑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忍不住心累:“听不懂?”
郡守们疯狂摇头,刘谈更心累:“听不懂就直说,你们现在不搞明白,回头我让你们去治水你们想不出办法怎么办?是等我收拾你们吗?”
五原郡郡守小声说道:“殿下让我们做啥子,我们就做啥子嘛。”
刘谈缓缓转头看向他,面色不善问道:“你们是不是吃饭都要让我喂到你们嘴里?”
桑迁终于是看不下去说道:“殿下,治理黄河这种事情并不容易,我们之前也未曾了解太多,不若殿下给我们一点时间……”
刘谈深吸口气:“我可以给你们时间,百姓怎么给你们时间,今年歉收,父皇开恩免了北境国的税,明年还要免吗?后年是不是也要免?所有诸侯国里只有北境国一直在被免税,我不要面子的吗?”
说实话,刘谈要是说为了百姓吃饱穿暖,这些郡守第一个就不信,但是他如果说为了面子,大家就很理解了。
不过一想也是,尤其是桑迁,一开始他来北境国是想要镀金,后来被扔到西安阳郡的时候还颇有一段时间觉得人生灰暗。
可没办法,他干不过北境王,别说他,他爹都不一定是北境王的对手,所以桑迁为了能够早日回去,他也是努力想要在西安阳郡做出一点成绩的。
在他的努力下西安阳郡一点一点的在变化,这种努力就有回报的感觉真的让他觉得很好,所以他也渐渐得了些乐趣,起了争强好胜之心,想要让西安阳郡在北境国成为最好的郡,哦,除了王都之外的。
结果现在被刘谈当头棒喝 在北境国好有什么用?等有时间回京了,他的老父亲一问起来他带领的郡年年歉收免税,他也面上无光啊。
不仅是没办法跟他爹交代,回头之前一起胡混的狐朋狗友问起来……让他面子往哪儿摆?
这一刻,桑迁跟刘谈的心情高度重合,别的郡守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他们家就在这里,面子不面子的也没啥。
然后他们就听到桑迁铿锵有力说道:“没错,一定要改变北境国的现状,争取明年成为大汉粮仓!”
刘谈刚刚说完之后就端起茶盏喝水,毕竟从一开始到现在就他说话说得多。
此时听到桑迁这句话,差点没呛死!
他重重将茶盏放到案几上,在其他几个郡守惶恐的目光下说道:“别说空话,实事求是一点!”
刘谈环视一周,觉得他再继续深入下去这些货也未必能够理解他说的话,最后只好说道:“散了吧,都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对了,之前那个人,一定要找到!”
五原郡郡守此时也很想找到那个人,如果那个人真的对治水有一番心得的话,那肯定能跟北境王殿下有共同语言。
他倒是不指望真的能治水,坦白讲河套平原这一带水患压力并不是很大,黄河纵然经常改道也很少会造成大量人力物力的损失。
他现在只希望能有人把他们殿下的注意力转移一下,好让他们能够解放出来。
郡守们一溜烟全都跑了,刘谈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回到自己的帐篷走过去瘫在了滚滚身边。
苗瑞和毕高两个人给他端点心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人一熊的姿势无比相似,区别大概就是刘谈一边躺着还一边撸滚滚的肚皮。
一时之间他们两个也说不好是刘谈受滚滚影响,还是滚滚受刘谈影响。
刘谈问道:“王都那边来信了吗?有没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