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陵准备说拼死也要保护好北境王殿下的时候,凌乱的马蹄声响起。
李陵顿时一惊,还没来得及分辨敌我就听到他们家殿下慢条斯理说道:“我的人已经到了,看来该留下的是你。”
刘谈有心算无心,在他动身的时候霍光收到信就开始集结将士准备过来接应了,霍光不知道刘谈要做什么,但既然刘谈说有危险,那么就当成有危险来办。
一边的援军早就动身,另外一边刚刚才喊人,乌师庐虽然身受重伤,但脑子却依旧清醒,他死死盯着刘谈半晌才一边咳一边说道:“北……北境王殿下的定情信物,我收到了,择日必将奉还。”
刘谈垂眸:“你先活过今晚再说吧。”
乌师庐到此时终于有些精神不济,虚弱说道:“走!”
匈奴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霍光带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匈奴人快速败走的身影,他从马上直接跳下来疾步走向刘谈,刘谈转头看到霍光之后刚刚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顿时消散无踪,一时心虚不由得挥了挥手说道:“阿光,晚上好呀。”
神特么晚上好!
霍光一口气堵在胸口,刚要说什么目光就停留在了刘谈的右手上 那只手上鲜血淋漓。
他顿时一惊顾不得再说其他,连忙走过去问道:“殿下受伤了?”
霍光一边问一边心里奇怪,怎么从李陵到其他护卫身上都干干净净的,刀也干干净净的,怎么反而是他们家殿下手上满是鲜血?
刘谈仿佛此时才察觉到自己身上有血一样,他有些嫌恶的皱眉甩手说道:“不是我的血,是乌师庐的,走走走,回去洗手了。”
霍光脚步一顿,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刘谈轻咳一声:“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霍光只好压下了心头疑问,把要骑马的刘谈塞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亲自上车盯着他。
不让起码是怕这位打马跑掉,但是在车上刘谈也能溜走,霍光也只能出此下策。
刘谈自知理亏也没说什么,只是任由苗瑞和毕高两个人帮他洗手。
等快到营地的时候,霍光说道:“殿下今晚先在我这里凑活一晚吧。”
没人知道北境王殿下会来,所以搭帐篷的时候肯定也不会给他搭一个,现在放眼整个营地,也就霍光的帐篷最好,所以刘谈自然只能住在他这里。
刘谈原本不想闹得太大,结果刚到营地就看到张骞和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站在一起在入口迎接。
刘谈凑过去问道:“那个人是苏武吗?”
霍光点头:“正是他。”
刘谈顿了顿,忽然觉得有些心酸,如果苏武没有提早出生的话,那么现在他也就是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也是年纪不小,可再怎么年纪不小也不至于满头华发,宛若六七十岁老人的地步。
也不知道这十年他到底都过了什么日子。
刘谈下车之后,张骞立刻行礼说道:“下官见过北境王殿下。”
苏武也跟着行礼,刘谈连忙过去把他们两个扶起来说道:“两位不必多礼,更深露重,两位刚刚凯旋,入帐说话吧。”
张骞含笑说道:“当年长安一别,没想今日竟然在此见面,如今殿下越发风采照人。”
刘谈把着他们两个的手臂一路到了帐篷内,落座之后才说道:“博望侯如今看着憔悴了些,想来是吃了些苦,不过你们放心,这个仇早晚要报。”
苏武坐在一边没吭声,以他的身份能见到刘谈就不错了,也的确是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而张骞听后则是心里一跳,他对刘谈多少有一些了解,连忙说道:“殿下莫要着急,匈奴不同于西域小国,如今陛下的意思是尽量不要与匈奴起冲突,要休养生息,殿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刘谈笑道:“博望侯放心,我心中有数,匈奴短时间内应该也不至于有时间来骚扰我们了。”
他这话让所有人都有些不解,霍光终于按奈不住问道:“殿下,你手上乌师庐的血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