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气氛让本就心虚的月见看到越来越靠近的照桥宅的时候,都不那么排斥了。
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在照桥宅的大门前停下,月见将手搭在身侧的车门上,就在他准备推开门的时候。
“月酱。”
月见推开车门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
已经多久了,他没有从征酱的口中听到他这么称呼自己。
依稀的月光下,月见回过头,对上了赤司在黑暗中闪着微光的眸子。
“月酱。”沉默中,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轻轻搭在月见攥着书包的手上,“我想听实话,月酱。”
“你承诺过的。”
月见深呼吸一口气,将推开了一半的门又关了回去。
“是的,我承诺过。”
那时候,诗织夫人刚刚下葬。
两人也像是现在这样,手搭着手。
不过,那是在赤司黑暗的房间,两人蜷在一个被窝中,也是月见主动将手搭在赤司的手上。
“月酱,会想照桥伯母吗?”
“会的。”
“月酱那时候没有哭。”
沉默了一下,月见回道。
“不是的,我有躲在被窝里一个人哭,因为还要准备父母的葬礼,所以不能被人看见。”
“是这样吗?”
“……是的。”
“可是,父亲说,身为赤司财阀的继承人,不可以流泪。”
那时候,睁大着双眼,因为诗织夫人的死而想起了自己母亲,同样睡不着的月见想了想,然后在黑暗中摸索着,将右手搭上赤司的左手——就像是赤司现在做的那样。
“但是征酱可以。如果,征酱不愿意一个人的话,就来找我。只要是征酱的要求,能做到的我全都会答应。”
“……”
“……”
“约定了?”
“嗯,约定了。”
现在想想,那其实是照桥月见对赤司征十郎说的第一个谎,以及许下的第一个诺言。
因为想起了幼时的回忆,月见嘴角微翘。
没有人走下车,没有得到任何指示的司机大叔安静地将车停在原地。熄火后,连轻微的发动机声音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挡板拦住了车后座两个少年的声音,司机大叔耐心的等待着。
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的照桥宅二楼,琴酒冷冷地盯着许久不见动静的轿车,咧开嘴角。
优雅而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