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一愣。
尚且不知道神明大人所说的“先首领”的他,在缓缓拉开面前拉门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
因为是太过明显的特征了。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警察署的警察在跟他描述那位来做笔录的少年的模样……正如面前被他缓缓跪拜的对象,那副难出其右的好气质,在见到的第一眼就不会认错。
“有什么事吗?”
黑色长发的教主以手撑头,微微上挑的狭长双目足以蛊惑人心,脸上挂着的是如神佛般高深莫测的微笑。长长的袈裟铺在身后,名家所作的书法卷轴在他身后滚落,似乎他就是端坐在神台的神明。
“但说无妨。”夏油杰笑着说。
中年男人再次跪拜,重重的磕头声中透露了他的决心:“我想请您,诅咒一个人。”
诅咒?
夏油杰只见过要除咒的,这次是第一次见到要他诅咒别人的。特级诅咒师不动声色,他继续沉静地问道:“先说说是谁吧。”
“柳井阳斗。”
中年男人缓缓说道:“只要能让他不得好死,我——”
还不等他说完,他的话竟被正前方的夏油杰给打断了。
“可以。”
夏油杰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救人,还被五条悟在警察局捉弄,可犯案的傻逼只被判有期徒刑五年,他的拳头就硬了!
那感觉,简直就是梦回一年前的盘星教。
他与五条悟发誓要保护的少女,就这么在他们面前被当场射杀,像失去了方向的流星,在天空中落下,愤怒如潮水波涛般涌来,就算这人没来,他也要出手把那家伙给除掉!
挨过了五条悟的打还没死,既然命这么硬,他就要那小子好好看看什么叫命硬!
仅此一位的特级诅咒师,忽然笑了。
“你只管放心,我会解决的。”
第60章
诅咒这种事,就像是冰下的怪物一样。
它会在最措不及防的时候到来。
柳井阳斗站在他单人间的洗手池前,他双手撑着水池,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幽深的水池孔洞,黑色的瞳仁都因为恐惧而缩小成了两个小点。
他不知道下一次,洗手池突然冒出又黑又细的触手,将他狠命地朝里面拽过去是什么时候。
但也有可能不会再出现。
他本不应该害怕,在柳井阳斗十七年的优秀人生中,从来没有“恐惧”二字,就连两年前,他因为暂住在自家连锁酒店时,因为发现了镜子后面的孔洞,他便将那个胆敢肆意出入他房间的流浪汉迷晕后,砌死在墙壁里的时候,他就不觉得恐惧。
为了等水泥干透,他耐心地足足等待了二十几天。
但他也没有感觉到恐惧。
你会为了随手碾死一只蚂蚁而感到恐惧吗?即使蚂蚁的尸体就在你旁边?
事情的发展也果然一如他所料,之后根本就没有人发现镜子里有问题,要不是他那该死的兄长带装神弄鬼的大师去酒店里做法,也不会撞开那个镜柜。
他低下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包着纱布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