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这一套规章制度改下来,助教们都心有余悸——幸好他们早早地就毕业了,不然这玩意谁吃得住啊!
要不是唐淮全力支持,这玩意还真不能落实下来。
不过……他们悄声讨论:“怎么都开学了,祭酒还没来呢?”
“难不成真要告老了?”
“李祭酒还没到岁数呢吧?哪来的告老?”
“嘘——”有人说,“我听说啊,祭酒和詹事府那边有什么牵连,叫陛下痛批了一顿,许是要换人了。”
一提到詹事府,在场所有人都闭了嘴。
腊八节那会儿,宫里头给几个皇子王爷都赐了腊八粥,只有义忠老亲王那里什么也没有。
往年那可都是头一份的。
所有人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只有林涣他们这些半大不大的监生们还不知道。
助教们把试卷分好,成绩也都登记排好,才交给各自的斋长们。
轮到杂学的时候,有个助教问:“这是哪个助教负责的?”
所有人都没说话。
他们正沉默呢,一只手把卷子和成绩拿走了:“我的。”
助教们:“……”
这一届新生,真惨啊!
新上任的斋长沈倦刚到学斋门口,就看到里头的人都聚在一块儿,林涣正和一个人相对坐着,两个人的手握在一块儿掰手腕。
冯紫英他们都踩在椅子上大声喊:“欢宝加油!!!”
“掰倒他掰倒他!”
震天响的喊声里,对面那个人面色通红,脸涨得和猪肝似的,终于憋不住,被林涣摁在了桌面上。
周围一阵呼喊:“嗷!”
“又赢了又赢了!”
“你们行不行啊?连个八岁孩子都掰不过?!”
“下一个下一个!”
林涣揉了揉手腕,笑着说:“还来啊?”
“来啊!怎么不来?输了的都得绕着周围跑五圈!”
林涣笑嘻嘻说:“可你们都输了呀,要不要先跑完再来?”
周围人都哑了。
他们最爱热闹不过的,起先是有人说无聊,又不愿意看书,干脆掏了银子在斋里赌钱掰手劲。
他们不缺钱,玩的就是热闹,两个人掰,其余人都跟着下注,也不玩什么心计,赢了就赢了,输了就再压一把。
结果就这么着,玩着玩着还闹出火气来了,又都念着学里不许打架,干脆也不赌银子了,谁输了的谁就贴着纸条儿在国子监里跑圈,还得大喊三声我不行。
冯紫英几个爱热闹,没多久就凑上去一块儿玩了,林涣还以为他们都是喊着要考武状元的人,总要比其他人厉害些,结果没两轮就败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