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面的水雾也缓缓的散了去,漏出了里面的景象。
既然水镜服了软,陈轩自然不会不给面子,毕竟现阶段的兽甲变换,大都是对他有利的。
偌大的水镜上只有三个人,一老两少,皆盘坐于地,周围竹林遍布,远处白云漂浮,偶尔会有鸟鸣伴着溪流声合奏,好不惬意。
陈轩只认识一个人,只认识那个老者,其他两位虽然不认识,但陈轩大抵是猜出来了。
老者是当年来秦的荀子,他当初从楚入秦,见了秦孝文王一面后就又回了楚国,接着做他的兰陵令去了。
老者身份明了,那这两位年轻的也就不再难猜。虽不可能一下叫对名字,但这二位应该就是李斯与韩非了。
“汝等来了?”
荀子似乎比上次来咸阳的时候更加衰老,可是语气依旧中气十足,一股浩然正气铺面而来。
“先生召唤,斯与师兄怎么会不来?”
李斯俯身见礼,韩非也见礼,只是因为口疾,倒是没有问好。
荀子自然是知道的,也没有怪罪,就这么问着:“昨日说的事情,汝二人可是考虑清楚了?”
韩非俯身道:“先……生,弟子……驽……钝,还想多……多……侍奉先生二年,并……并无离去的心……心思。”
李斯跟着俯身道:“弟子也是这等想法,还想多侍奉先生二年,再考虑离去的事情。”
荀子看着俯身的俩人,叹了一口气,道:“吾原以为,秦国政权交替频繁,便不会对外用兵,倒是吾小觑了秦鲸吞天下的心思了。”
李斯与韩非二人虽说是听到一些风声,倒是终究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楚国又出兵伐秦了,旁的甚么也没知道。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的交谈。
“这不就是先生所期盼的那样吗?帝王之道,当图霸业。现在数国偏安一隅,不思进取,也就只有秦有王天下的心思。”
李斯站起身子,神情高涨。
“不过秦政权交替频繁,倒是不适宜现在用兵。先生可是担心这世上唯一一个适合帝王之道的国家亡了?”
韩非一脸落寂,他就是在韩国不得志才来楚国求学,遇见荀子才知道自己的道,也知道韩国不适合他的道。
就如同李斯所说,这世上只有一个国家适合他们所学之道,那就是秦国,唯有秦一国,自商鞅变法后,至今已有五世,未绝王天下之心。
荀子倒是没理会李斯,看着韩非道:“秦借道韩都新郑,伐魏;又借道魏都大梁,伐赵。现在大抵是围了赵都邯郸。”
李斯不在说话,老实的坐了下来,他与韩非私交甚好,知道韩国对韩非的意义有多大。
又是一片寂静,韩非知道,这是荀子在逼他,逼他做出选择,是选择自己内心的道,还是选择自己的国。
韩非一直在思考,是大家重要还是小家重要,他一直在疑惑,也一直在寻人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