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悼襄王澎湃激昂的演说被打断了,微微瞥了那宦官一眼,就把他吓的跪伏在地,不断磕头求饶。
“来了便在外面候着!”赵悼襄王皱着眉头呵斥道,“怎的?那群人还准备犯上不成?!”
立在周围的赵骑射手没有言语,手中长戈杵地,犹如山河崩啸,将这王宫震下了一层灰尘。
“大王,还是宣进来罢。”李牧知道赵悼襄王心中大抵是有气的,毕竟两个时辰都未有人前来救驾,现在才刚结束,就来捡漏,多少是说不过去的。
“毕竟,邯郸还要看这群人看护着呢。”
这群人手脚干净的紧,就李牧自己的推测,大抵就是他们推动乐间反动。
若是乐间老实的将一切交出来,虽说不能保证一定让他活下去,但最起码会有个全尸,也落不到喂狗的下场。
“上将军的意思是,寡人好要看他们的脸色?”赵悼襄王脸色阴沉,显然是动了肝火,只是这火是对李牧的,还是对外面那群人的,谁也说不清楚。
外面的喧闹已经大了起来,隐约传来些许兵戈交接的声音。
“大王,虽然先武灵王将赵国托付给大王,但有些东西不是一时能解决的。”
曲正也开口劝了一句,他虽说对赵悼襄王口中的一统没有多大兴趣,也抱不起多少希望。
但守住这片祖宗基业还是可以的。
赵悼襄王脸色阴沉的可怕,一股威势压向了整个朝堂。
这股威势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盘桓在曲正的身上,让他起了说不出的感觉。
“哈哈……”赵悼襄王讥笑了几声,面庞上依旧是阴沉的可怖,但这笑声又格外的刺人。
“寡人受先武灵王令,接先孝成王遗旨,当了这赵国的王,做了这个大王,竟然连主都做不得,连最起码的威严都维系不住?!”
曲正心中虽然表示赞同,但面上肯定不能如此说道。
说到底现在他与赵悼襄王还有李牧三千已经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赵悼襄王可以随时舍弃他们二人,他们二人却不能舍弃赵悼襄王。
现在赵悼襄王势大,他们虽说有心劝谏,但大抵是得顺着他的意思去说,不然说没了大抵也就没了。
“大王,还是见见罢,都是赵国臣子,多少要些包容。”曲正俯首劝谏,外面这群兵卒可不比乐间。
乐间麾下兵卒虽然众多,但其中利益交杂,派系众多,这一次不过来就是扔出来试水的。
不然,就凭这百二赵骑射手,如何将乐间平叛?
邯郸兵卒十万有余,其中在乐间派系下的不下于一半,这次叛乱出来的不足其中的百分之一。
更别提剩下的都在观望,真正掌握在赵悼襄王手里的,不过就是王宫周围的侍卫罢了。
也多亏那些人一直在观望着,不然,他们也等不到所谓的赵武灵王托梦,特赐赵悼襄王赵骑射手。
“不见!”赵悼襄王大喝,长袖轻甩,端坐于王位之上。
这个时候,在赵悼襄王身上从未有过的威势扑面而来,虽说比嬴政要弱上众多,但依旧不是之前的赵孝成王可以比拟的。
“不见!!”似乎是怕曲正或者李牧再次劝谏,赵悼襄王再次大喝一声,与之而来的就是这百二赵骑射手的怒喝。
虽然听不明白,但其中所包含的意思却格外的明显:“不尊王令者,杀无赦!”
“乐间叛乱足足两个时辰,竟然无一人救驾,这样的臣子,寡人不要了,不要了!”
“杀了,都杀了!”赵悼襄王虽口中言语疯狂,但面色也只是阴沉着的,也未有甚么不堪的地方。
曲正李牧二人还想再说甚么,但看赵悼襄王脸色,也就不再坚持。
因为周围的赵骑射手好似又多了一些。
这并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这些赵骑射手是真的增多了一些,而赵悼襄王的脸色也仅仅是有些苍白。
“胡服骑射震北疆,英武不过武灵王!”
刚刚斩杀乐间的话语再次响起,似乎这就是召唤这群赵骑射手的咒语。
一股杀意,一股独属于战场上的煞气在这片王宫浮现,直直的插向了外面喧哗着的军队。
“不尊王令,勾结叛逆,其罪,当诛!”赵悼襄王似乎有些虚弱,这句话说的有着中气不足。
但其中包含的杀意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