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是万万没想到,直到现在春申君竟然还想要消耗自己的实力。
明明这十万的赵骑射手根本不可能对楚国造成任何威胁,但依旧是逃不掉当炮灰的命运。
“春申君是准备以势压人?”李牧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明说,“这可与昨日商议的不同!春申君莫不是还要后悔不成?”
“某说这样做,就有这样做的道理。”春申君声音也提了起来,“既然上将军把这指挥的职责让给了某,就不要对某的决策指手画脚了。”
“春申君的意思就是不愿意出兵攻城?”李牧也顾不得这么多,若是真的再拖下去,恐怕是真的要出事。
若是白起知晓后方无事,恐怕第一个要搞的就是赵国。
本身就是有仇恨在里面,现在又有了正当理由,那赵国恐怕就离灭国不远了。
更别提现在秦军不食粮草锱铢,直接把李牧的计划给打断。
断其粮草的计划破灭,那现在就只有拼死一搏,奔袭千里,直取咸阳。
现在春申君告诉他要停留,要围城,无论如何,李牧都不可能答应下来。
“某可没有这么说过。”春申君知道,现在的目的已经达到,只差一个推手罢了,“这可是上将军你说的。
既然上将军觉得某的计策有误,可以自己领兵攻城,某绝对不可能有所阻拦。”
李牧惨笑一声,原本就是知道这春申君打的是什么念头,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挑明了说。
现在都快要灭国灭种的地步,竟然还在思考如何削弱盟友的能力,这样的合纵,如何不灭?
不过,就算是这样,李牧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上,不然别无他法。
现在的局势就是,齐国破灭,下一个亡国灭种的就是燕国,就是赵国。
燕国现在还没有动静,秦军极有可能找不到借口,那赵国就绝对会被开刀。
那个时候,恐怕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某知道了,某知道了!”李牧悲鸣二声,只甩了衣袖,便恶狠狠的走了出去。
还未等春申君手中茶盏放下,就听得一声怒吼:“起兵,攻城!日夜不停,势必三日后拿下新郑!”
春申君嗤笑一声,也不理会外面的世界慌乱,就这么吃了嘴茶。
春申君会不知道现在削弱盟友的力量是自断臂膀的举动吗?
自然是知道的,但为何又这么做,恐怕也就只有春申君一个人知道了罢。
毕竟,日后攻城拔地的主力是楚军,而不是赵军。
……
王龁看着底下如同疯魔一般的赵骑射手,啐了一口,骂道:“狗娘肏的,怎的这么猛?”
蒙骜还没下去准备,就听到外面喊杀声起来,急忙又赶了回来。
五万余的兵卒虽算不上多,但还是能站满这个城墙。
索性,新郑里没有多少守城器械,对面赵楚联军也没有多少攻城的器械。
对面虽说人多,但秦军这里占着地形优势,还是隐约占着上风。
“武安君,没有事吧?”蒙骜看着眼前有些血迹的王龁,赶忙问道。
王龁擦了擦脸,见上面有血迹,又啐了一口,道:“无碍,只是被那弓弩擦了一道子罢了。”
“无碍就好。”蒙骜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才问道“怎么突然就攻城了?刚刚不是还扎营起灶吗?怎么突然就攻城了?”
“恐怕是二者起了争执。”王龁看了一眼城墙下的景象,又赶紧缩了回来,“只有赵军攻城,楚军依旧是在扎营。”
“赵国怕了?”蒙骜瞬间就知道里面的道理,“不过就算攻下新郑,他们也不可能直取咸阳。”
“对,是不能直取咸阳,但也把我们死战的计划给打断了。”
王龁冷笑一声,接着说道:“今日过后,看一看情况,若是不计伤亡,那明日晚上就趁着夜色走。若是只是给个样子,便与他们死拖着。”
蒙骜点了点头,应了一句:“这样最好。既然如此,那某便去吩咐了。”
“劳烦长安君了。”
王龁依旧没有回头,他现在时不时的看着城墙下的景象,思考着谋略。
联军心都不齐,又凭什么直取咸阳?
……
赵国邯郸今日迎来了一个特殊的人物。
一具骨头。
按理说,被赵骑射手占据过的邯郸,应当是不会惧怕骨头的,但这骨头却不是人的,而是一具马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