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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来到,帕格尼尼的消沉病不治而愈。
他兴奋地带着阿默尔出门,一路上都在炫耀这次去拜访的是个大人物。
阿默尔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她现在对帕格尼尼的交际圈已经不再好奇,毕竟他可是个真正的名人。
确切地说,当她恶补起这个世纪的相关音乐知识时,父亲左一句“这个作曲家我认识”,右一句“我和这个音乐家见过”,已经将她震惊过了。
但得知眼前的人是焦阿基诺·罗西尼(Gioao Rossini),阿默尔还是被突然苏醒的相关记忆给吓到了。
没有眼前这个发福的偏分男人,意大利的歌剧或许会一蹶不振,不知何时才能发出耀眼的光辉。
他们见到大歌剧家时,对方正在伏案写作。罗西尼沉浸在自我的音乐世界里,差点没察觉有人来。
认真工作的人都值得歌颂。
老爹作曲时也会有这么投入吗?
小姑娘突然就开启了敬重模式,尊称和礼貌话不要钱地往外冒。
帕格尼尼在一旁没有丝毫风度地翻着白眼,既对女儿这一行为十分不屑,也对罗西尼不真诚的回应略有不满。
他戳戳好友:“你这又是啥时候接的活?看看你憔悴的样子,焦阿基诺,你才是那个最需要见见‘塞维利亚理发师’的人……是碰到难题了么?”
罗西尼搁下笔,看清楚身边人后激动而热切地抓起他的手:“嗨,这是我在罗马接的最后一个任务了,今年二月就要首演……你来的正好,尼科罗,帮我看看这段音乐怎么样?”
望着阿默尔那双充满意外的眼睛,帕格尼尼仿佛在里面看到了质疑——源于女儿对他天生的超不靠谱的认知。
他有些愤愤地接过罗西尼的小提琴,然后扫了眼歌剧家桌子上那张墨迹未干的谱子,懒洋洋地转过身。
小提琴加上肩膀的瞬间,帕格尼尼周身的气质就全变了。
阿默尔不确定父亲有着多好的记忆力,因为那一瞥,实在算不上长——她实在不确定,这些精彩的音符究竟是属于罗西尼的纸张,还是帕格尼尼的再创造。
小提琴家只是随意的拉着琴。起初,他指模仿着三两个音,而后他给出了一串低音声部的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