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谁都像他如此短视又意气用事的,东海王这样不顾大晋国运的行为还是让很多人心中不满,虽然这种不满在他的威势下不敢宣扬出来。
但镜面已经有了裂痕,大家就难再同框,傅祗出京还是有人察觉到了的,但他们在思索过后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想,东海王如此威势,总会知道的,他们何必去做这个恶人呢?
一不小心还有可能千古留名,当然,留的是恶名。
于是大家默契的不做声。
王衍也没做声,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利益,他万事不理。
等东海王知道此事时,傅祗已经走了一天一夜,都快到雍州了。
长安被攻下后便归属于东海王控制,但他实际上对长安一带的控制力并不强。
河间王的部属虽然打输了,长安不得不被东海王收入手中,但大家心里并不是很服气,长安一带的豪族士绅也不服东海王,更不要说一直身陷混乱和多重捐税压迫下的百姓了。
所以,长安依旧是游离在东海王的势力之外,至少在这里,他不能说杀了谁就杀了谁。
傅祗带着密旨到达长安,长安的士族豪富皆认,加上傅祗有美名,不少人还是服气的,何况,他的儿子和儿媳也在此处。
他的儿媳还是晋室公主。
夫妻二人出面,为傅祗聚拢了不少钱财粮草,借着这些钱财粮草,傅祗开始招收兵马。
而此时,赵含章他们也赶到了陈县外。
何刺史旧伤复发,加上这段时间战事激烈,苟晞做壁上观,援军退去,全身的重担哐的一下压在了他身上,因此他现在又病又伤,赵含章看见他时,差点儿认不出他来。
整个人老了十岁都不止,眼底青黑,头发花白,脸色憔悴,身上的衣裳空荡荡的,赵含章有种他下一刻就要驾鹤西去的感觉。
她沉默了一下,连忙快步上前拜见,何刺史见她果然带着来,也连忙将军中的将帅都叫来,亲自迎出门来。
两厢见面,全都泪眼汪汪,何刺史:“含章,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