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一下吧。”身穿休闲服的男子率先开口,露出一个亲和力十足的笑容,“我叫邱华,现实里是一名半吊子心理医生,开了一间心理诊所,勉强糊口。在游戏里的身份也同样是心理医生,目标病人则是刚才站在我身边的那位漂亮的青年。他叫冉文宇,是李东辰教授的养子。”
随后,邱华便开始介绍自己的导入剧情。
李东辰教授全心扑在研究上,一直不曾结婚生子,直到很大年纪,才从孤儿院里领养了一个聪慧可爱的孩子,承欢膝下,所以,这对父子间的年龄差距很大。
冉文宇的智商很高,不过心思也极其敏感纤细,李东辰教授十分担心养子的心理状况,于是便雇佣了邱华,让他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冉文宇,时刻关注养子的心理健康,并对其多加开导。在邱华的努力下,冉文宇的确将他当成了知心大哥哥、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导入模组的时候,我和冉文宇正在咖啡馆聊天,冉文宇向我倾诉了一个苦恼,说他最近感觉一直被人跟踪监视,但他调查过监控,也询问过周围的人,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邱华摊了摊手,“我觉得,这应该就是模组的切入点了。”
邱华的讲述慢条斯理又思路清晰,引起了杨立波的几分关注。他对着邱华点了点头,紧随其后:“我是杨立波,现实身份是一个保安,模组里则是李东辰教授的保镖。我的导入剧情很简单,跟随李东辰教授参加全息技术发布会,并进行全息游戏测试。没有其他发现。”
“你这样太简单了吧?”邱华失笑,不过却也没有追问,又看向了白大褂女子。
白大褂女子推了推眼镜:“我叫周韵,现实里是一名中学物理老师,模组中则是李东辰教授的学生,一直跟着他的团队进行研究实验。我导入的时候是在实验室中,但很遗憾,因为实验已经告一段落,所以实验室被收拾的非常干净,所有资料都被封存。我尝试着寻找,却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接下来,我就接到了电话,让我代表实验室全体成员,来到李东辰教授的家中祝贺他发布会顺利。”
“所以,现在模组里有两个关键人物。”邱华总结道,“一个是冉文宇,一个是李东辰教授。目前而言,李东辰教授这条线还没有线索,我认为应该先从冉文宇那一边的跟踪案入手调查,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另外两名调查员纷纷摇头,表示观点一致。
在交换彼此知道的信息时,杨立波一直都在注意观察着自己的“同伴”,他相信,另外两人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不得不说,这一次kp挑选的调查员都有着非常不错的水准,冷静、理智、行动力出色,和kp发布的前两个视频中慌乱无措的调查员完全不同。
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杨立波很有理由怀疑,另外两名调查员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中学老师或者半吊子的心理医生,同样有着隐藏身份。
——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kp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想要让他们三名调查员窝里斗?还是为了证明自己根本不惧怕被调查?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么,我们该如何开始调查冉文宇的跟踪案呢?”邱华问道,看向杨立波,轻笑一声,“杨先生应该对此比较有经验吧?”
杨立波没有反驳,直接作出决定:“我需要先向冉文宇了解具体情况。”
“好的,那请跟我来。”邱华点了点头,又询问周韵,“周小姐要做什么?”
“我也一起去看看吧。”周韵耸了耸肩膀。
三名调查员上了二楼,邱华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告知另外两人自己从冉文宇那边探听到的情报:“别墅分上下两层,李东辰教授行动不便,主要在一楼活动,而二楼则是冉文宇的地盘。也许是年龄差距比较大,又或者是李东辰教授经常呆在实验室,没有太多时间联络感情,所以这对养父子之间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冉文宇对于李东辰教授总是非常敬畏。”
别墅二楼被布置的非常温馨,和一楼简洁严肃的风格截然不同,一看知道是冉文宇的喜好。这里有书房、小型实验室,还有琴房、画室,想必冉文宇的确是一个高智商、且多才多艺的青年。
一直走到二楼走廊的尽头,邱华这才停下脚步,敲响了房门:“文宇,我是邱华。请问有时间聊一聊吗?”
门内很快传来了脚步声,冉文宇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的三名调查员,露出了几分疑惑的表情。
“是这样的,文宇。”邱华柔声解释,“你之前不是说觉得有人在跟踪你吗?”
冉文宇点了点头,面上愁容更盛。
“关于这方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就擅自做主,将事情告诉这位杨先生了。”邱华微微侧过身体,向冉文宇介绍道,“杨先生是专业保镖出身,对于反追踪、反监视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也许能够帮得上你。”
冉文宇看向杨立波,忧郁的眸子终于逐渐亮了起来,他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请进来吧。”
得到房间主人的允许,调查员三人进入了冉文宇的卧室。
冉文宇的卧室十分干净整洁,还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情舒畅的香气。四人在靠窗的沙发上落座,杨立波开门见山:“请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被人跟踪的?”
“大约是一周前吧?”冉文宇轻轻叹了口气,“我一直神经敏感,总会注意到寻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这一点,邱华大哥是知道的。”
邱华点了点头,为他作证。
“这一周的时间,我总会感觉有个人——应该是个男人,一直出现在我身边,他距离我很远,我看不清他的长相,每次想要去寻找,但他却很快就能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冉文宇轻咬着嘴唇,神色不安,“然而,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哪怕我指出来了,大家也看不到他,摄像头里,同样找不到他的身影……”深吸一口气,冉文宇的情绪显然有些不稳,“我、我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看到了大家看不到的东西。”
调查员们面面相觑,只感觉后背有点微微发凉——在这种模组里,什么都有可能出现,鬼怪似乎也并不让人意外。
邱华:“kp,我申请心理学,确认冉文宇是否有所隐瞒。”
kp暗投:【冉文宇的情绪非常紧张,你觉得,他的确是在真心实意的向你们求助,然而,他似乎也的确隐瞒了一点东西。】
邱华微微挑眉,看向冉文宇:“只有这些吗?文宇,你再想想,是否还有其他遗漏?”
冉文宇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邱华语重心长:“文宇,你要相信我们,只有将你知道的全部细节全部告诉我们,我们才能帮得上你。”说罢,他停顿一瞬,“kp,我要过说服。”
kp:【说服检定:邱华,80/92,失败。】
邱华:??
——初出茅庐的调查员们,第一次感受到了骰子女神的恶意。哪怕是技能90,该不给你过,就不给你过。
邱华揉了揉头发,只觉得自己满身技能无处施展,头一次如此憋屈。
杨立波挺身而出:“kp,那我要使用恐吓。”
kp:【好的,请开始你的表演。】
杨立波无语一瞬,但他很快整理好心情,前倾身体,逼近冉文宇,两只手撑在茶几上,板起的面孔显得严肃而冷酷,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我们是真的想要帮助你,但如果你试图隐瞒,那么很抱歉,我们也无能为力。”
kp:【恐吓检定:40/28,成功。】
很显然,冉文宇被杨立波吓到了,他原本就十分白皙的面孔越发苍白,睫毛扑簌簌的眨动几下,惊慌的躲开了杨立波的逼视。
嗫嚅几下,冉文宇终于动摇了:“这……好吧……的确还有一点事情……”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随后站起身,走向床头柜。
在调查员们的注视下,冉文宇拉开抽屉,拿出一张被夹在笔记本中的纸片,踟蹰片刻,这才下定决心,重新返回沙发处。
双手紧紧握着纸片,冉文宇将它推到调查员面前,随后仓皇的扭过头去,从耳朵、面颊到脖颈,都在一瞬间绯红一片。
对于冉文宇的反应,调查员们很是惊讶。邱华率先拿起纸片,看了一眼,然后神色古怪。
接下来,杨立波和周韵也接连看过纸片,杨立波眉头紧皱,周韵更是怒气勃发,一把将纸片拍在了桌面上:“这简直是变态啊!”
——只见纸片上,写着一段潇洒遒劲的字迹,字体非常漂亮,但内容却不堪入目:你真漂亮,我想抚遍你的全身,让你成为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宝物。
冉文宇侧着头,以手掩面,似乎完全不敢面对这张纸片。将它展示在调查员面前,显然已经耗尽了冉文宇全部的勇气。
“这……是从哪里发现的?”杨立波问道。
冉文宇抿了抿唇,声音细若蚊蚋:“我……是在床头发现的。一觉醒来,我就看到了它,放在我的枕边。”
调查员们神色极其凝重。
放在床头,这就意味着在冉文宇睡觉的时候,那个跟踪狂就站在了他的床边,注视着他,甚至还有可能做出更加过分的举动——这实在是太过危险恐怖,令人一想就浑身不自在。
周韵同情的看着羞涩的恨不得像是含羞草那般蜷缩起来冉文宇,十分想要安慰他,但又觉得言语实在是太过苍白无力。
杨立波则重新拿起纸片,进一步仔细观察。
纸张的质量很好,纸面上还有着微微凹陷的暗色底纹,一看就价值不菲。写字者明显是个男人,应当接受过很好的教育,笔迹平稳,表示书写这段话的时候对方情绪平稳,并没有失控的迹象,不属于冲动犯罪。低下头,凑近纸张,杨立波还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这个男人应该是抽烟的,而且是高档香烟。
线索很细碎,可以从纸张出处、笔迹、香烟处入手调查,但在模组里,他只是一个保镖,哪怕找到了调查方向,也不知从何种途径入手。
杨立波思考片刻,选择以模组的方式解决:“kp,如果我想要调查纸张来源和笔迹,有调查方向吗?”
kp十分光棍:【目前,你并没有什么调查方向。】
杨立波:“………………”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杨立波只能暂时将纸片收起:“看来,我们只能采取最笨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冉文宇好像终于社死完毕,看向调查员们。
“引蛇出洞。”杨立波淡淡答道,“既然你说对方会在你出门的时候跟踪你,那么现在我们就出门试一试。”
冉文宇张了张口,似乎有些不信任调查员们的能力,但最终,他并没有说什么丧气话,而是点了下头:“好的。”
于是,半小时后,调查员们就远远跟随着冉文宇,离开了别墅。,那么很抱歉,我们也无能为力。”
kp:【恐吓检定:40/28,成功。】
很显然,冉文宇被杨立波吓到了,他原本就十分白皙的面孔越发苍白,睫毛扑簌簌的眨动几下,惊慌的躲开了杨立波的逼视。
嗫嚅几下,冉文宇终于动摇了:“这……好吧……的确还有一点事情……”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随后站起身,走向床头柜。
在调查员们的注视下,冉文宇拉开抽屉,拿出一张被夹在笔记本中的纸片,踟蹰片刻,这才下定决心,重新返回沙发处。
双手紧紧握着纸片,冉文宇将它推到调查员面前,随后仓皇的扭过头去,从耳朵、面颊到脖颈,都在一瞬间绯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