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这就去——”太监立刻喜气洋洋的走了,这宫女不仅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及时出现,皇上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他可就不仅是挨一顿板子那么简单了。
小皇帝的频频侧目也让摄政王留意到了。
被他一手教养大的孩子,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小皇帝年纪还小,还不到动男女之情之时,那是因为什么,对他身边的小宫女频频侧目?
乔桑一心想着待会儿怎么在宴会结束时单独找到乔子策说调令的事,根本无暇去留意殿里的其他动静,自然也就没发现高座上的小皇帝就是她那天救得那个落水的孩子,更没发现斜对面,正一眼又一眼偷偷看她的宇文世子。
宴会结束,已经到了傍晚。
小皇帝是第一个离开的,随即摄政王一派的官员一一上前来跟摄政王告辞。
等到摄政王应付完他们,就发现身边的小宫女已经不见了人影。
乔贞远是在乔桑行了一礼,叫他父亲才认出乔桑的,不想才两年,她就出落得如此出挑,竟丝毫不输嫡女,惊讶之余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两年前乔桑在殿前哭诉哀求之事让他好长一阵子都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生怕乔桑又要当众来那么一次,还未出口训斥,就听到乔子策温言说道:“父亲,您先出宫吧,我有几句话要同三妹妹说。”
乔桑就只是静立在一边,也没有抬眼看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一眼。
乔贞远语气严厉的说道:“好好与你哥哥说话,两年前的事,切不可再犯。”
乔桑平心静气的说道:“是。”
乔贞远就和别的大臣一起走了。
乔子策把乔桑带到了另外一边的长廊上,此时面对她,心情已不似之前那般轻松,反而带着几分复杂和愧疚,他无意间听到自己母亲和妹妹在私下说起乔桑进宫的事情,一切竟是出于母亲的设计,原来本应该进宫的人,不是三妹妹,而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妹妹,母亲不忍叫自己的女儿进宫,就设计了乔桑。
他实在难以接受,一向吃斋念佛宅心仁厚的母亲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自己那端庄贤淑善良大方的妹妹也会默认这种事情的发生。
而他却一直误会乔桑。
他心中带着愧疚,笑容也不像以往那样纯粹:“看三妹妹的气色,比上次见面要好了许多。”
乔桑笑了一笑,心中腹诽乔子策大概是纯直男,看不出自己脸上抹了粉,她只捡最重要的事情说:“哥哥,妹妹想求你一件事。”
乔子策见乔桑神情郑重,表情也跟着郑重起来:“你说。”
得知真相后,他一直就在想要怎么弥补乔桑。
现在乔桑有所求,他倾尽全力都要满足她。
乔桑看着乔子策说道:“我知道是哥哥帮我从紫月宫调到玉漱宫来的,但是还请哥哥在帮我回到紫月宫。”
乔子策一愣,万万没想到乔桑要求他的事情会是这个,他从不开口欠人人情,第一次开口求这个人情,就是因为乔桑。舒太妃一直以宽厚闻名,他想着乔桑到了舒太妃那里,等到年满十八,只要舒太妃不留,她就能出宫回家了,却不想乔桑居然要回紫月宫,他下意识就以为乔桑在玉漱宫受了什么委屈,于是问道:“可是在玉漱宫受了什么委屈?”
乔桑摇头,眼睛直视着乔子策说:“玉漱宫很好,玉漱宫里的宫人也都对我很好。但是我要回紫月宫。我答应过安王殿下,绝不会背弃他。”她微微一顿,接着说:“他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了。”
乔子策怔怔的看着乔桑,心里有些震动。
两年前,她还是那个在殿前哭着求父亲带她出宫的小姑娘。
她来找他的时候,说是为了安王殿下,他并没有在意,理所当然以为那不过是她不好意思开口找他要钱,而找的借口。
所以他请舒太妃将她调到玉漱宫,没有事先告诉她,是因为担心事情办不成,叫她空欢喜一场。
却没想到,反倒是无意间违背了她的意愿。
乔子策突然觉得自己要彻底改变以前对这个三妹妹的看法了,她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姑娘,甚至比乔姝还要小,乔姝在家里还是个只会依偎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小姑娘,可她却已经开始保护别人了。
乔子策心情复杂,又酸又涩又带着莫名的感动和钦佩,最后满怀歉意的看着她:“抱歉,我不知道。”
乔桑说道:“我知道哥哥是为了我好,是我辜负了哥哥的一片苦心。”
“不,是我错了。”乔子策看着乔桑,诚恳的说道:“三妹妹放心,我会亲自到玉漱宫向太妃娘娘说明原委,请她再将你调回紫月宫,希望能将功补过。”
他看着乔桑,又认真问道:“但你真的想好了么?你若是待在玉漱宫,再过两年,你年满十八,就能出宫回家与家人团聚。可若是留在紫月宫,出宫之日,只怕遥遥无期。”
乔桑微微笑起来:“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自然也会承担这个选择的后果。”她说着,向乔子策行了一礼,说道:“如此,就拜托哥哥了。”
乔子策微微拱手回礼:“不负所托。”
然后兄妹二人默默相视而笑,竟是拉近了不少距离。
乔桑站在走廊上,目送乔子策离开。
忽然一道熟悉的清朗悦耳的声音响起:“两年前,也是在这华玉殿前,你哭着嚷着说要出宫。现在却自己放弃了出宫的机会。真是叫本王意想不到。”
乔桑悚然一惊,连忙转身行礼:“奴才给摄政王请安。”
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
他算是小太子的头号仇人了,却不知道他对小太子是什么态度,只是从他对这个侄子两年来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的情况来看,对这个侄子只怕也没有多少感情。
忽然有一个东西朝她丢过来,她下意识接住。
“这是本王的令牌,持此令牌,可在宫中自由行走。”摄政王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淡淡说道:“这是对你忠主的奖赏。”
乔桑实在揣摩不到他的心思,只恭恭敬敬的说道:“谢摄政王赏。”
那道带着凉意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伺候本王伺候到一半就擅离职守,该罚,就罚你在这里跪两个时辰,不到时候,不准起来。”
乔桑捏着令牌,僵了一下,把头低的更低,淡淡回道:“奴才领罚。”
话音刚落,下巴就被一根微凉的手指抬起,她被迫仰起头来看着他,她这时才算是把他的脸看清,的确俊美无俦,配上那双睥睨着的凤眼,带着犹如与生俱来的倨傲与高贵。
摄政王一双凤眼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知道这宫里什么最可怕么?”他那根冰凉的手指从她的下巴抽走,冷冷道:“就是跟错主子。”
“跪吧。”两个冰凉的字落在地上,他不再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转身时,广袖在乔桑的脸上抽了一下,乔桑后仰了一下,简直怀疑他是故意的。
乔桑捏着令牌,看了看四周无人,犹豫了一下,却见那走到台阶下的摄政王似乎感觉到什么似的,突然一转头,她在他转头看过来的前一秒,干脆的跪了下来,磕的膝盖一声脆响,疼得她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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