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使伙计去给客人牵马,随后亲自领着客人一路上客房,嘴里不忘嘱咐道:“几位,到子时就莫要出来了。”
“怎么说?”秦艽明知故问。
那掌柜的四下看了眼,压低声音说道:“这殷州城啊,犯了夜游神,夜里若是随意走动,冲撞了神仙,是要出大事的。”
他的说法和守门郎的说话又有些不一样。
后头的李照抱着个暖手炉,她呼了一口寒气出来,轻声问道:“什么大事?我们来时,城里家家户户都已经闭户了,就掌柜的你开着门,掌柜的可是不怕?”
“客官,可不敢这么说。”掌柜的一惊一乍地摆了摆手,连忙解释道:“我媳妇儿病了,这客栈若是关早了啊,便没有营收。正是担心她看病的钱赚不回来,所以才不得已开久了些。”
也难怪他明明如此忌惮,还要冒险。
客栈地段偏僻,门脸又十分寒酸,但凡有得选,便不会有人选这儿入住。开得久一些,说不定会碰上点从其他地方碰壁过来的旅人。
阮素素是个心软的,她落在后头一听,连忙从袖笼里取了一吊钱出来,随后快步走到掌柜的跟前,一边将钱放在掌柜的手心里,一边说道:“天寒地冻的,我们需要热水,掌柜的若是有心,便再给我们备些热饭热菜。”
掌柜的一看给的是一吊钱,连忙拆了出来,只匀了几枚到自己手里。
他把余下的钱往阮素素手里一推,略有些羞赧地说道:“用不着这么多,客官您只管好生歇息,热水热饭待会儿就给您送到。”
是个老实人。
然而这世道不该老实人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