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倒是其中表情最稳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讲学的任务,只用在旁边看场子,打下手。
但就算如此,他也已经好几次手碰到了腰后背着的剑上。这正是他内心不安的表现。
其余几个年轻人表现也没好到哪里去。刘于清心里知道,自己的表现也有些失去了一开始的从容。
他到底还是按照一开始安排的那样,站起身,朝所有人鞠躬,作揖。这些人哈哈笑着,他们有的说:“不用这么客气!”
也有的说:“公子太客气了,这里兴赏钱吗?”
后者被忙着维持秩序的仆从拒绝了,那个人捏着手里的几块铜板,嘴里嘀嘀咕咕的,脸上很是不敢置信,好像在说,这年头竟然有钱还花不出去的。
刘于清带来的武仆都是以一挡百的好手,真要跟那亡命之徒拼斗,也是可以打过的。都是用精米养的,常年训练,一身腱子肉的壮汉。
可也被这热情的民众给挤得一头热汗。他们艰难的用自己的身体竖起人墙,不让这些人因为兴奋过了头而冲撞了主人。
刘于清把这一幕幕都收进眼里,他的内心里升起了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滋味。好像很快乐,但又有些复杂。
等到他把位置让给别人,走到台下的时候,心里头突然蹦出一个念头。
——他读了许多道理,看了许多的书。但好像没做过一件真的是有利于民的事情。
明明是一己私欲,想要利用这些百姓来给自己壮声势,而做这一切,说是为公,为民,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用来守卫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地位而已。
可是只是这样一点点的甜头,他不过是稍微弯了弯腰,比如选择站在这里跟他们亲自讲话而已,这种有求于人的礼贤下士。
不过是读书人认为的最基本的礼仪而已,跟谁都可以做,并不算什么难得的东西。
可这些人竟然就用十倍百倍的热情来回报他了。
于是就反衬出自己的虚伪来。
作者有话说:
我从下午开始写,写到现在,我想我一定写了很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