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关注国际形式,近日又一个西方国家向乌克兰开启人道主义通道……”

能在这傍山依水的远村拥有一套足有三进的大庭院,可不是一般人。更别说院子的设计更是出自建过皇城的春大家,

非达官显贵,根本就搭不上这样的人脉。凡事只要沾上京这个字,就比别处多了分显贵。只是这样的庭院里响起的不是丝竹绵绵之音,反而是新闻联播端正严肃的女中音。

院里种的海棠从围墙边探出枝头,小黄鹂倚靠在枝头上,好奇的往里望,似乎也奇怪今日这主人怎么不合琴吹箫,在搞什么名堂。

本躲在墙边戳蚂蚁玩耍的鬓角小童,听到声音嗒嗒的翻过门槛奔了进来,好奇的张望:“阿爷在与何人说话?”

小童叫的阿爷是个蓄美须的儒士,年方四十有余,姓邙,单名一个也,他有个号,叫怡然居士,文学造诣极高,不仅有诸多作品闻世,而且不乏绝篇,甚至一度使得洛阳纸贵,引发潮流,众人对其趋之若鹜,被称为“字字千金”,可见其影响力。

更关键的是,他还如此年轻。相比较其他头发花白的大儒,他甚至白头发都没见几根。

就连圣人都对他的作品赞不绝口,私下时时咏唱,甚至说出“我朝有居士,文学大兴”这样的话来。虽然有些粉丝滤镜,但也从侧面证明了他的实力。但是邙也主张自然随心,对朝堂不感兴趣。只想“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这样的自由,不受拘束的生活。

当然,他肯定不能当面反驳圣人,让圣人难堪,所以在圣人读了他的作品,赞不绝口,被他的才华所折服,想邀约他去京城一见的时候,虽然他心里头很不乐意,但还是迫于这个封建时代的压力去了。

只是这位大兄弟不高兴,在京城的时候,还专门做了首闺房怨诗来暗喻强扭的瓜不甜。

这真可谓是艺高人胆大。人家皇帝又不是没文化,怎么看不出来他诗里的意思,但是谁叫这人实在是有才,就算是这种诗也写得极好,闺怨中的女子被强迫嫁娶的心思写得千回百转,让人心中不忍。

于是皇帝看了诗后,连叹三声,最后说我自是不能向王郎。这王郎就是那授“强瓜不甜”诗里头强人所难的角色。皇帝最后还是选择了放手,在跟自己心爱的作者面了个基后,就赏了一堆金银财宝,放人自由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邙也因为在京城,心情不好,作诗没有之前勤快的原因。

所以断更才是他能重归自由的关键。皇帝临别前,最后还督促他,多多更新。

然后这位也是个妙人,得了便宜,刚离开京城,就出了一篇《大雁飞》,直接从闺房怨女成为自由飞翔的大雁。真就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呗。接着又写了几篇,都是赞扬天地之阔,自由之美妙的诗。开心快乐的心情怡然于纸上,简直就是在宣告世人:好耶!我自由了!

这些事情就可以看出这位大兄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毕竟在拒绝了皇帝,甚至还没有引起皇帝不快的人,反让皇帝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的人……在当时这个时代,不可谓是一朵格外与众不同的奇葩。

所以在拿到石板,也就是ipad的时候,他既没有诚惶诚恐的把其供起来,也没有视之为大敌把它锁起来。而是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放在案几上,像捧着一本书一般把玩。那大小确实跟一本书也差不多。

此时他最小的孙子踩着木屐朝他跑过来,跟个炮弹一样砸进他的怀里,嘴里虽然喊着阿爷,但是眼睛已经瞪成铜铃,早就被那平板吸引过去了。

邙也连忙放下手里的平板,把孙子邙子抱在怀里,笑呵呵的跟他说:“邙子跟阿爷一起看好不好?”

“阿爷,这是何物?”邙子刚过三岁,最是人憎狗嫌的年龄,见到什么都想要上手,之前遭殃的就是邙也那美须,被他抓掉了好几根。此时就跃跃欲试想来上手碰一碰,只是实在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还没敢下手。

邙也继续笑呵呵,撸了一把胡须:“阿爷也不知。”

邙子眼珠子滴溜溜转,想着阿爷又在戏弄他。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谁叫邙也每天在家除了吟诗作赋,就是吃饭睡觉,难得有个小开心果,可不紧着捉弄吗。

被捉弄太多次,邙子也长了心眼,平日里这爷孙俩斗智斗勇,也是这大庭院里最乐此不疲的戏码。

“它为何会说话?”邙子到底小孩心性,明知邙也可能有坑,还是忍不住发声问道。

“呵呵,阿爷不知。”邙也继续抚胡须。

“这里的人为何那么小……她说得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