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紧,慌乱中连想都未想便去夺那平安锁,怎么刚碰到那平安锁,江珝合上了手掌,连同她的小手也一同锁在了掌心。
她若不抢还好,这一抢,反倒让江珝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谁的?”他神情霎时间凝住,磁性的嗓音低声问。
归晚看着他深不见底的双眼,心跳得更快了。她安耐着紧张,笑道:“是我的呀,将军你不记得了?”
她话刚落,江珝握着她的那只猛地手一扯,将人带进了怀里,他慵然挑起她的发丝,拨开了衣领,指尖在她玉脂的颈脖上划过,挑出了只一模一样的平安锁。
“我当然记得。”他应道。
上次二人亲近,她颈上带的便是这个。所以今天看到江珩手里的紫色穗子时,他才会觉得熟悉。这穗子上面打了个小小的祥云结,下面是个双股同心结。
颈上的平安锁也被他托在了掌心,归晚好不尴尬。她依旧含笑,解释道:“本来就是一对吗,我又不能两个都带着……”
“这是江珩给你的,还是你给江珩的?”
江珝话一出口,归晚怔住了,脸色霎时退了三分血色,略显苍白。他如何知道是江珩带来的?难不成,弟弟的事他都知晓了,江珩与他讲了?
归晚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小舌尖下意识舔了舔樱唇。
相处些日子,江珝也了解她了,每当紧张之刻,她都会如此。看来自己是猜对了。
他哼了一声,两只手全部都松开了。归晚得以解脱,赶紧退了两步。
“余归晚。”江珝唤了一声,又恢复了往昔的凛然,俊朗的面容冷漠至极,清冷得让人难以靠近。“我知道被赐婚你也定是心中不平,我也承认我阻碍了你和薛青旂的姻缘。但是直言不讳地告诉你,你们的姻缘不会有良果的。你知道为何我不肯暴露你父亲尚存于世的消息吗?一旦我说出来,薛冕绝不会放过他的。这其中的缘由,不管你懂不懂,起码在公府你是安全的。我的确怀着目的娶你,也一直忽略你的妻子身份,可毕竟我们成亲了,你是公府的二少夫人。若是你心中实在不愿,我也可以成全你,待杭州之事安定后,我放你走。但是——”
江珝突然止住,盯紧了归晚,一字一顿道:“你不能打府人任何人的主意!”
如果方才那番话已然让归晚吃惊,那么他最后一句简直把她给震主了,归晚一脸的不可思议,一脸的无可奈何,她苦笑了笑,道:“将军?你不会是觉得我在私通世子爷吧?”
江珝不是没见过她撒娇的模样,一笑一颦都能让人心动,怕是个男人都难抗拒吧。他沉默了。
看来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了。
归晚平静下来,没解释,反道淡定问道:“将军你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你娶我是为了帮我?”
“不全都如此。”他淡淡道。
归晚知道,还有北伐,但这她能够理解。“所以你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我何尝伤害过?”他是怨余怀章,怨武阳侯府,他许有迁怒,但绝不会伤害无辜。
归晚明白他的脾气,他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况且这些日子,他有对付自己千万个机会,可他偏就耐住怨气屡屡护着自己。她沉思良久,解下颈上的玉佩,两只放在一起托送到他面前,含笑道:“是我小人之心了,既然将军如此护我,我便也无所隐瞒了。这是我弟弟的……”
说着,归晚便把同弟弟逃亡走散,以及请江珩帮助自己的事情讲了来。她面色从容,冷媚得似朵遗世独立的莲花,江珝还很少见她如此郑重。随着她道出每一句话,他神色也缓了下来,终了问了句:“你为何不早与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