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静默,却也都知彼此没睡,他偏头看着她铺满枕上的青丝,轻声问道:“你今日怕了吗?”
归晚犹豫一瞬,点了点头。“怕了。”尤其剑尖朝她刺来的时候,天晓得她有多害怕,连脚都软了。她是死过一次,可再次面对死亡时,她还是怕。
身侧,随着小姑娘幽幽的声音,她娇弱的肩膀下意识缩了缩,缩得让人心疼。江珝脑海中再次闪现今日他出现她面前时,她那双期待的眼睛,于是没再控制,一个翻身,将她拦腰搂紧了怀里——
归晚惊得连呼吸都屏住了,二人相贴,她感觉得到他扑在自己后颈的气息,温热而暧昧。
“将军……”她握住腰间他的手,怯怯唤了声。
“你放心,日后定不会再有此事发生,无论何时,我会护好你的,不怕了。”
归晚从未听过他这般温柔地讲过话,那个“怕”字的气息,混着他的味道,苏得归晚整颗心都软了。一种登顶的喜悦和释然漫尽,这么久的努力,终于成功了。她舒出了口气,当即转过身来,对上他深沉的双眸,恬然笑道:“将军,你保证?”
“我保证。”江珝柔声应道,随即淡淡一笑。这一笑,便是说它倾城也不为过。
归晚心甜,然甜蜜中似有一股酸楚升起,她敛容凝眉,幽幽叹了声。
“怎么了?可有心事?”江珝问道。
归晚没应,他似乎也猜到了,便道:“你且安心,我不能保证你父亲安然无恙,但我会保证起码的公正。”
“我相信。”归晚回道,“可不是这事,我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
归晚双手撑在他胸口,二人分开些距离,她垂眸,横下心来道:“在净室你不是问我为何会走上那条路吗?我便告诉你……”
“我……”归晚方道了一个字,便觉得喉咙涩得要紧,如何道不出来了。然她心下更乱。她是不喜欢江珝的清傲和他的坏脾气,可是,她不得不承认,生活这段日子,她越发地品出了他的性子,他没那么冷漠,起码对自己没有。
归晚何尝不清楚,他表面对自己怨恨,可实则他是在帮自己,娶她,何尝不是一种维护。
然现在,他为了她连表面维持的怨恨都抛下了,真挚如此,她可还有理由继续隐瞒他——虽然这种隐瞒是无奈的,她抗拒不了的,但那毕竟也是总欺骗——
“将军,我……”归晚再次开口,可干涩的喉咙还是不争气的吞咽,她紧张得连低垂的长睫都眨得那般无措,颤若惊蝶。
“将军,我想说……”
“算了。”他打断她,接着便在她额间留下一吻。“来日方长,想好了再说。”
他含笑对着怀里惶惶的小妻子,目光对上她樱唇,那股子冲动再次袭来,他没再压抑,蓦地吻了上去。这颗樱桃竟比他想得还要甜蜜,还要清凉……他以为这样便可解渴了,哪知却是点燃了更深的□□,他越吻越深,将她欺在了身下……
归晚此刻便是想说,也再说不出来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还用得着想吗!可算是情到深处自然浓,水到渠成了,怎奈她心已起二意。正是因为情意已生,不管是亲情爱情,她都不忍如此待他。
意念徘徊,她心里乱糟糟的,情绪便也更不上,推搡间江珝却把这理解为姑娘家的欲拒还迎,大掌沿着她腰间探了进去,一路上行,攀至高峰……心都快醉了,原来他是如此期待这种感觉,于是手下越发地没轻没重了。
归晚被他揉捏得心都似在磋磨,胃里一阵阵翻腾,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一把将他推开,就在江珝诧异的那一刻,她俯身趴在床沿,哇地一口,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