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君!你……”梅氏再忍不住了,一个巴掌抡了上去。
似乎把所有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打得苏慕君一个趔趄撞在了桌脚上。血沿着额头流了下来,人似乎也被撞醒了,她扔下怀里的东西,扑到了梅氏脚下,抱着她猛地磕头认错,然梅氏哪还愿多看她一眼,脚一抬,将她踢向了一边,她目光无措涣散,对上余归晚时,又猛地朝她扑了来,却被苁蓉和云氏身边的小丫头拦了住。
江老夫人是一刻都不想再见到她了,唤了一声,只见嬷嬷领着外院的两个小厮进来,托着挣扎的苏慕君押了下去。
归晚脑海里再次想起当初那个娴静端秀的女人,清雅如兰,连步履款款,似有兰香袅袅,沁人心脾……可如今那人何在?
归晚心情复杂。执念,居然可以把一个人毁得这么彻底——
她没再说什么,苏慕君不过是她生活中的一段插曲而已,过去便过去了,然对于面前失魂落魄的梅氏,可能便重要得多了吧。
梅氏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头望去,二人对视,梅氏再没了往日的锐气,哀叹了一声,在嬷嬷的搀扶下,连个招呼都没打,默默离开了……
经了这么一闹,江老夫人身心俱疲,吩咐下人照顾好有孕的二少夫人,便带着江沛回东院去了。大伙是看了场好戏,啧啧几声都散了,临走依旧没忘再次恭喜归晚孕事。
其实归晚何尝不是心有余悸,她看看窗外守候的禹佐,感叹若非江珝早为自己做好打算,沟通好了吴大夫,只怕她今儿设计的一切都要折在号脉那一瞬了……
接下来的日子,归晚过得是从未有过的安心,她不用再隐瞒,可以安心养胎。这都要感谢江珝,于是在老太太决定要给出征北方的孙儿写家书,特地让孙媳也写一封时,归晚应下了。可是,提起笔来她却不知道写些什么?
说说苏慕君的事?说她被休,变得疯疯癫癫,被遣回了苏府,然苏府却不肯接收,江老夫人只得把她关在了后山荒弃的小祠堂里。这种事,还是别让远在边疆的人知道了……
那写什么?写江沛被她接了来,养在了她身边?估计这件事,她不提江老夫人也会提……
不然写,自己一切安好,孩子安好?算了吧,孩子又不是他的,他关心才怪,不怄气就算好的了……
还是祝他早日凯旋,写些客气的话吧。可是……会不会显得太生分了?
到底要写些什么呢……
半月后,雁门关,征北将军衙署。
江珝正带着新任制置使及几位将军商讨攻克山阴的计划。他神色凝重,俊朗的脸带着凛然之气,眉眼间皆是运筹帷幄的风华。众人屏息凝神,然此刻门外侍卫突然来报:云麾将军家书抵达军营。
江珝头都没抬,摆手示意放下。
侍卫遵命,将家书放在了他桌案一角。江珝清冷瞥了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修长的手指慵然捻开……
家书竟是两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