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正因为如此,方木恒这些人慷慨赴死的决心也给了谭平功巨大的震撼和对胜利的一丝丝期待。
“我想起潘明说过的一句话。”谭平功说道。
“潘明同志说了什么?”方木恒沉声问。
“我问他,抗日有胜利的那一天吗?”谭平功说,“潘明说,他相信抗战必胜,他说,只要他们还有人活着,还没有死绝,中华便不会亡!”
说着,他向方木恒鞠了一躬。
“世叔,不可。”方木恒大惊。
“非世叔拜世侄,谭某拜为国而战者。”谭平功摇头说道,说着,他从身上摸出一枚印章递给方木恒,“潘兄拜托之事,谭某幸不辱命。”
方木恒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印章,而是郑重其事的向谭平功鞠躬,拱手一礼:
“先生高义。”
三人又商量了护送谭太太和小公子离开上海的具体方略,刘波以及方木恒力劝谭平功也一同离沪,不过却是被谭平功婉拒了。
“谭某忝为余姚商会副会长,留在上海,当可为抗日出一份力。”谭平功爽朗一笑,阻止了方木恒的劝说,“唯一担心的就是家人,你大哥,二姐和孩子们在国统区安全无虞,唯一所虑者便是你婶婶和茗儿,他们母子二人安全了,我就放心了。”
“我在租界,除非日本人胆敢进入租界对英法开战,我的安全没有大碍。”谭平功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时候不早了,我不能多待,上海风大,就此作别吧。”
“世叔,保重。”
“谭先生保重。”
道别之时,谭平功看了方木恒一眼,“木恒贤侄,可有口信带给家里?”
“劳烦世叔转告……”方木恒说着,却是又摇摇头,“罢了,我的消息对于家里来说,反而可能带来危险,没有消息,反而更好一些。”
马思南路。
“晚上早些回来。”周太太在窗口探出头对自家丈夫叮嘱说道。
“晚上有应酬,可能就不回来了。”周文瑞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上了车。
“应酬?”周太太冷哼一声,不知道晚上在哪个狐狸精那里过夜呢。
看着院门大开,小汽车缓缓驶出,周太太忍不住骂了句,“永远别回来了。”
“组长,是周文瑞的车子。”一名手下在乔春桃身边说道。
桃子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