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陈春圃沉着脸问道。
李萃群知道陈春圃问的是其他青岛站投诚人员。
“那些人都很老实,没有异动。”李萃群说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下令严加看管了。”
“柯志江呢?”陈春圃问道。
“柯志江很老实。”李萃群说道,“而且这个人是青岛站站长,在青岛站威信极大,我刚才就没有放他出来。”
说着,李萃群走到了被手下死死地摁住的邓文业身边,他阴恻恻的目光盯着邓文业,“李某自忖对你不薄,不仅仅给了你们一条生路,还给你们指了一条阳光大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李萃群冷冷问道。
“阳光大道?”邓文业冷笑着,“当汉奸?这就是你说的阳光大道!”
“汪先生的和平救国,乃中国之唯一希望。”李萃群目光如刀,“你中重庆的毒太深了!”
说着,他指了指邓文业周遭的原青岛站行动队员的多具尸体,“就因为你的一己之私,害死了他们,你良心可安?”
“哈哈哈!”邓文业哈哈大笑,“弟兄们死在抗日的战场上,他们可以不背负着汉奸的骂名而死。”
“死得其所,何其快哉!”邓文业大吼着,“死得其所!”
“带下去,严加审讯。”李萃群铁青着脸,吩咐说道。
“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邓文业挣扎着起身。
几名特工下意识看向李萃群。
“押走。”李萃群恨得牙痒痒。
……
“冥顽不灵!”陈春圃的脸色阴沉,“李主任,我建议你对青岛站这些人,要再度甄别,以防有心怀不轨分子潜伏其中。”
李萃群知道,陈春圃这话里话外,实际上是对他表达不满。
“是我大意了。”他点点头,“低估了一部分人的顽固。”
“这件事,这个邓文业,极可能给日本人抓住作为借口。”陈春圃说道,“青岛宪兵队那边的目的就是要推卸责任。”
“我明白。”李萃群点燃一支烟卷,闷闷的抽了一口,“不过,以我的判断,邓文业这些人一直被监控,他们是没有机会和沈溪他们接触的,所以,那件事应该和他们无关。”
“不是应该,是必须无关。”陈春圃表情严肃说道,“今天的事情,必须是孤立事件,是特工总部和宪兵队被青岛站的奸细故意制造的误会,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明白。”李萃群的眼珠子泛红,满眼都是恨意,“一辈子抓鹰,却被麻雀啄了眼!”
“总之,这件事有些麻烦。”陈春圃低声说道,“当然,有汪先生在,一定确保兄弟没事。”
“青岛的日本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看了看四周,“青岛毕竟非我等地盘,明日会议结束,你即刻带人护送先生回沪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怎么回事?”李萃群大惊,急匆匆走过去看。
……
邓文业倚靠在墙角。
他的身边是一个被割了喉咙的特工总部特工,眼见得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一柄匕首深深的插入邓文业的胸膛。
“怎么回事?”李萃群惊怒交加,“哪来的匕首!”
“主任,我们疏忽大意,没有搜身。”一个犯了错的特工低着头说道。
李萃群恶狠狠的瞪了手下一眼,他走到邓文业的身边。
邓文业还没有死去,他就那么安静的看着走向自己的李萃群。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
他张了张嘴巴,大口的鲜血从嘴巴里涌出来。
万海洋从一旁走过去,蹲下去听邓文业说了什么。
很快,邓文业的嘴巴闭上了,彻底没了声息。
“他说了什么?”李萃群问万海洋。
万海洋摇了摇头,看了看四周,没有说话。
李萃群冷哼一声,知道有些话还是不说出来为妙,以免动摇军心。
陈春圃很好奇,他走到万海洋身边问,“说了什么?”
万海洋捂着手,对陈春圃耳语。
“冥顽不灵!”陈春圃冷哼一声,却是终究不敢去看邓文业的尸身,径直走开了。
邓文业安静的蜷曲在墙角,他的嘴角依然带着笑意,他最后说的是:
弟兄们慢些,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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