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波有些惊讶。
昨天荒木播磨刚刚来探监,今天特高课方面应该不会再安排人过来。
自己的妻儿?
不是。
刘波立刻得出结论,王懿鸣同他的关系不错,如果是自家妻儿来探监,王懿鸣自然会直接告知。
如此看来,是一个陌生人来探监。
最有可能的便是国府党务调查处又派人来警告、威胁他。
有了这个推测,刘波心中警惕心大增。
……
到了探监室,刘波便看到了一个长相清秀、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
俞折柳看了一眼来人。
他按耐下内心的激动情绪,平静的眼眸下,是敬佩。
俞折柳接到组织上安排的任务便是,以远房亲戚的身份来靶子场鉴于探望我党之余畅同志。
组织上已经搞定了探监许可,他此行的目的便是向这位身陷监狱的同志传达情报。
因为俞折柳今天便会转移离开上海,所以,安排他来探监、传话,是比较合适的。
“余畅同志,组织上对你在狱中同敌人顽强斗争,传播红色的行为表示赞赏。”俞折柳压低声音说道。
刘波看了俞折柳一眼,他的表情是疑惑的,对于俞折柳的身份,刘波有两个猜测。
其一,对方确实是红党。
其二,对方是国府党务调查处假扮红党来诱骗他上钩的。
刘波倾向于是后者。
他自忖自己同红党无冤无仇,最重要的是,红党根本不可能关注到他,更不可能对他的特工身份有所了解,所以,他和真正的红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红党不可能故意做局陷害他。
更何况,他自己一直以亲近红党行为表现,红党对他应该是报以极大的善意的。
故而,刘波推测对方是国府党务调查处安排的假红党。
“我不想见你们,你走吧。”刘波说道。
俞折柳心中一动,他想起组织上交代他要说的第二句话,立刻明白余畅同志的‘暗语’,这令俞折柳心中更是无比敬佩。
“放心,我们的人都已经转移了。”俞折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看守,小声说。
“我警告你们,你们敢对她们下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刘波闻听此言,表情无比愤怒,拍着桌子,指着俞折柳的鼻子破口大骂。
看着愤怒的刘波,俞折柳假装生气,内心深处却是悲愤不已。
他的理解便是,余畅同志得知其他同志已经脱险,心中终于放心了,同时经验丰富的余畅同志立刻假装愤怒,赶他走,其意实则是令他赶紧离开,小心特务监视。
于是,俞折柳愤而离开。
……
看着俞折柳愤怒离开,刘波的眼神中写满担心,他担心党务调查处对自己的妻儿下手。
想到这里,刘波心中更是大恨,他在昨日请求荒木播磨对自己的妻儿提供保护,但是,荒木播磨拒绝了。
其理由是,不能打草惊蛇。
并且宽慰刘波说,你都要投诚了,国府方面自然不会再对你的妻儿下手。
这也令刘波对三本次郎以及特高课非常不满,且荒木播磨对他的妻儿之安全全然不理会行为,也令刘波捕捉到了一个信号:
三本次郎真的意欲对他不利!
回到监舍,刘波凝思苦想,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某个关键信息,此关键信息便极可能是三本次郎为何要如此对待他这位对帝国无比忠心之潜伏特工的原因。
……
这边,狱警王懿鸣与同僚换班。
他换了一身寻常的装扮,骑着洋车子来到了金神父路的双龙坊公寓。
306号房间。
王懿鸣轻轻敲了敲房门。
“谁?”
“我,王懿鸣。”
门开了,里面的人探头看了王懿鸣一眼,立刻闪开,示意王懿鸣进去,他自己则从房间里出来,假作在走廊里抽烟。
“组长。”王懿鸣对屋里等候他的汪康年敬了个礼,毕恭毕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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