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有个名号,叫“三色大亨”。
第一色就是黄。
第二色就是黑,黑就是毒。
第三色就是白,白的意思就是暴力斗殴,杀人放火。
这样一个人是不可能一直忍下去的。
程千帆反复推敲,他得出判断,以张笑林的脾性,此人必然会选择一个备受瞩目的时间和场合,最可能的是他程千帆萧洒得意的时候来闹事。
既不伤到程千帆,没有违背三本次郎的命令,同时又能够直接打击他的威信。
被动应对,时刻防备着张笑林来闹事,这并非小程总的性格,于是他便决定‘引蛇出洞’,张笑林果然上钩。
白若兰和坦德太太是牌友,此次另设新年宴会,乃是为防备张笑林闹事的备案之一。
甚至于,这个计划也有若兰的‘出谋划策’的功劳。
在张笑林的人来捣乱之时,白若兰便悄悄打电话与坦德夫人,邀请坦德出席新年宴会,这多亏了坦德太太的枕边风,确切的说,白若兰居功至伟,因为她此前便从坦德太太那里打听到,这几天坦德先生公务不多,有空闲时间:
小程总乔迁之喜的日子,完全就是配合坦德先生的空闲时间来制定的。
“夫妻一体,与我客气什么。”白若兰嗔了丈夫一眼。
“我家娘子,还是一个女诸葛呢。”程千帆哈哈大笑。
当日夜间,今日来贺喜的宾客有多人又送来古董、家具等物,言说为小程总添置家私,以表谢意。
……
“无耻之尤!”
程千帆面露寒光,拳头捏紧,气的不轻。
就在昨日,林柏升代汪填海在港岛《南华日报》为发表致常凯申之电报式声明,表示其支持对日妥协的政策,以兹响应近卫第三次对华声明。
因二十九日的韵母代日为“艳”,故而全国各地的报界以对于汪填海的这个声明,很快便以‘艳电’相称。
此前,汪氏集团出逃后,渝城国府当局对此事严加保密。
但是,此事非同小可,不知道是何方泄露了消息,军统方面推测是日方故意泄露。
故而,此消息随后不胫而走,民众议论议纷,传说不一,国际上也对此事多有猜测
德国方面的报端更是言之凿凿说,汪填海此次离开渝城,是代表国党军事委员会与日本谈判和平间题。
对此,四日前,常凯申在国党纪念周会上向党政军高级人员发表讲。,‘常委员长’怒斥了近卫声明中提出的妄图灭亡中国的“日满支不可分”的“东亚协同体”,以及“建立东亚新秩序”等谬论。
随后,也对汪填海赴河内一事也作了说明。
国府报端随后便广泛报道,言说汪副总裁此次去昆明途中,“忽又发现心旧疾与脉搏不良之症,遂赴河内治疗”。
国府‘领袖’随后更是电劝汪填海“勿公开主和、表示与中央异致,免于敌人以可乘之机,并早日赴欧,暂事体养”。
并且派人在香港试图阻拦汪氏之电文发出。
饶是如此,汪氏之卖国媾和‘艳电’仍然得以被林柏升发表与众。
……
程千帆的内心是愤怒的,同时也是不解的,对于当年曾经‘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汪填海,竟然走到如今卖国求和之地步,实在是令人不敢相信。
“帆哥,汪填海是党国内部投降派,他现在公开投日了,党国内部只剩下了坚定主战派,这不是好事吗?”浩子问道。
“你能够想到这一层,已经很难得了。”程千帆看了浩子一眼,说道。
浩子没有上过学,能够关心国事,想到了这一层,确实是很不错了。
但是——
程千帆摇摇头,“不过,你不懂,这件事……”
程千帆皱眉不已,他有一种直觉,以汪氏在‘党内’的号召力,此人公开投日,其影响之恶劣,将会是难以估量的。
浩子也是皱眉思索,他确实是不懂,只是天真的以为,投降派公开投日,等于是刮骨疗毒,这不是好事吗?
……
“帆哥,赵长庚回来了。”浩子想起一件事,赶紧汇报说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打听到他去了哪里吗?”程千帆立刻问道。
此前上海特情组发现赵长庚疑似被秘密软禁,且查到此人是上海站的人,他便心生疑惑,暗中派人关注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