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第一,居然放学了。
第二,医务室老师说我睡着的时候有很多人来看我。
我坐起来,头发乱糟糟,闻言呆了一下:“………”
等下,怎么可能有【很多】人来看我啊?怎么想都是奇迹吧?我不会被老师在课堂上以一种怜悯的态度说了情况,然后全班班委以一种关爱同学的任务来看我的吧?
见我难以置信的眼神,医务室老师也严肃起来。
“莫非,是寻仇的吗?不太像啊,还给你带了吃的。”
我扭头,床头桌上堆满了小零食,还有纸条。
我谨慎地拿出纸条。
[快点好起来啊!你都缺了几天的社团活动了!啊!有没有搞错啊!]
我松了口气。
凶巴巴的,是酒井。
我问:“请问,是哪些人过来了?”
医务室老师环臂:“……”
医务室老师:“……你怎么一副顺便让我看看我遗漏的朋友圈的样子?”
我紧张抿唇的动作松了松。
我的确是在寻找我遗漏的朋友圈,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交到了朋友?
“一帮运动男,一个女生。”她简单陈述。
“……”我沉默片刻。
……并不认识什么运动男!还是一帮!
“哦,那帮男生是你男朋友带队的。”女老师说道,又吐槽,“春游领队似的。”
哦,原来是翔阳的朋友。
我恢复正常眼神,道了谢,拿起零食走出医务室。
脚还是轻飘飘的,但是已经好很多,没有再发热。
走廊空无一人,是社团活动的时间。
我把零食塞进抽屉,拿本书离开教室。
上课和社团应该都有人帮我请假。
这么想着,我干脆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坐下看书,等社团活动结束时间。
操场旁有一片草地,因为有太阳,我躲在一棵树下面,面对铁栏坐下,翻开书。
“就这里吗!”
“这个地方刚好可以训练。”
两个男生一问一答中走近,似乎停在树后面空旷的一块地方,正好和我的位置相隔一棵树,完完全全挡住。
翔阳的手机和我的手机还在我提包里。
我低头看一眼放旁边草地上的提包。
“来吧,我准备好了!一定接下你的球!”其中一人热血沸腾。
我思索片刻:“……”
好像翔阳的声音。
另一人嗤一声:“说大话谁不会。”
我又思索片刻,发觉这人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像影山君,但是又不太像。
大概因为我很少听他声音的缘故吧。
我没有探头往后看,既然他们在打球,我就懒得打扰,自顾自开始看书。
……
一认真看书我就陷进去,完全投入,没发觉操场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耳旁的排球声一直在响,下意识觉得还没到结束时间。
期间翔阳和影山的谈话全被我屏蔽。
一直到书上的阳光彻底消失,头顶白色路灯亮起——我甚至因为地理位置,处于路灯照不到的阴影处。
我猛然回神,耳边的排球声同时停止。
啊……看晚了……算了,就当等翔阳一起回去。
原本毫无同行回家计划的我临时决定。
没有路灯也没办法继续看,我扶着树站起。
那边安静的氛围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男生声音。
“哎,还真在外面打呢。你们就是在第一天惹了麻烦的高一同学吗?”
另一个陌生声音调侃:“t恤?不冷啊?”
我没听出来不善的语气,从树后面出来,可能是因为他们背对着我,没有反应。
即便是能看见我的影山也面色不善地盯着来人,没往我这边看,所以一时之间没人发现我在这里。
我平静地瞥一眼翔阳的穿着。
白色t恤。
不冷啊?
目前的场景是,翔阳在和影山打球,一个黄头发的拦住翔阳要接下的排球,和另一个黄头发的同伴开始嘲讽。
翔阳抬头看着黄头发,讶异:“……好高?!”
真的高。
黄头发戴着眼镜,单手举着球,目测一米八多。
翔阳伸手想要拿回来,结果对方一抬高,翔阳立刻像只猫被逗猫棒逗弄似的,微微跳起来都够不到对方手中的球。
还被对方说小学生。
……小学生。
我低头看一眼比翔阳还矮的我自己。
翔阳气呼呼的。
然后影山开始抬杠,黄头发持续输出。
我安静看着:“……”
他们还在哔哔。
在路灯下,我不好打扰,想了想,拿出书翻开看。
还在哔哔。
我看进去了,自动屏蔽他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