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定沉声应道:“小茶花,过来。”
她立刻奔过来,按照他的示意,和他并坐于岸边:“找到了吗?”
“没。”他赤身晾着,“不在四周的话,还有地下、顶上。”
许惠橙回头张望地上。这里都是泥土灰地,某些区域有些坑洼:“会不会有地道?”
“谁晓得。”钟定捡起衣服套上,横她一眼,“别光是问东问西的,分头找找。”
她默默点头。虽然他态度的嚣张一如既往,可是他答应了帮她,所以她把他的这份恩情看得格外重。
许惠橙真的找到了地道的盖板。她激动地回头喊:“钟先生,在这里!”
钟定走过来,见那块木板被泥土掩在足足三十厘米以下。而此时,泥土被拨开了大半。不只这里,一路过来,都有泥土翻挖的痕迹。
他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欣喜,只是瞄着她灰不溜秋的手指:“受伤了?”
许惠橙忍着疼痛,摇摇头:“就是脏了,洗洗就好。”
钟定扣住她的手腕:“让我看看。”
“很脏……”她记得他之前很嫌弃她的脏。
他不放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手指。她的指甲缝全是黑漆漆的泥巴,他怀疑血迹都和泥巴混在了一起。
他拉起她走到池子边,半蹲着拽住她的手往温水里泡,见她表情有些扭曲,他才弯起笑:“疼?”
她低头,知道骗不过。当泥土随池水浮动散开后,伤痕清晰可见。
“没见过这么蠢的。”钟定轻轻帮她搓着泥巴,奚落道,“行动前也不问问我有没有工具。”
许惠橙被他搓得疼,只能解释道:“木板那里的泥土很松,容易挖。”前面那些坚硬的地方,她挖不动,所以尝试几下就放弃了。但是手指还是伤了。后来发现了松动的部分,她直觉有什么东西在下面,于是不管不顾地去掘。
“随便。”他故意两指夹了下她的伤口,“反正疼的是你。”说完他放开了她,径自走到出口处,去拉木把手。
木板嵌得很深,钟定拉了几下才拉开。
底下黑沉沉的。
他笑了笑:“小茶花,如果从这里下去是更深的洞,那可太好玩了。”
许惠橙吃惊地看着他:“钟先生,你在开玩笑吧?”
“也许。”钟定转身去拿自己的外套,吩咐道,“小茶花,收拾好东西,我们走了。”
她应了声,赶紧把所有衣服重新穿好。
钟定开了打火机,隐约有台阶的显现,他踏下了第一步,视线依然望着底下,手却往后伸去:“来。”
许惠橙轻轻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任他握住。
她现在突然觉得,无论前方是明是暗,她都不会被抛下。
这是钟定给予她的安全感。
神奇的是,在此之前,她怕极了这个恶魔。
这条通道,诚如私奔男女所言,凹凹凸凸、时宽时窄。最窄的地方,只能侧身而过,地面还有尖锐的石刺。
打火机的光实在有限。钟定和许惠橙走得极为小心翼翼,每一次迈脚前,钟定都将打火机贴近地面去判断情况。一路都是他先行两步,然后停下等她。
她就谨慎地踩在他前面的脚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