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在这个城市孤零零的,这几年的春节就是吃着以前妈妈会准备的饭菜,回味一下曾经拥有的快乐。
别的什么都没有。
她好奇道:“你过年不是和你爸妈一起吗?”她以为这个团圆的节日,他肯定要在家度过的。
“就除夕和他们随便吃个饭就行。”钟定拨了拨她的刘海,“吃完饭我就回来。”
许惠橙知道自己不该把喜悦表现得这么明显,可她忍不住,那嘴角翘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她终于有一个可以期待的春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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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是个大节。
所以沈从雁准备盛装打扮,去给未来的公公婆婆拜年。
她在衣帽间挑选衣服时,念叨着:“现代社会,哪里还能找到像我这么知书达理的儿媳。”
这一排排的衣柜,风格皆是浮夸华丽,实在和知书达理沾不上边。她把所有的衣柜浏览了一遍,然后走出房间,得意扬扬道:“好在这房子设计了三个衣帽间。”
另一间房搁置的则是低调朴素的服饰。
沈从雁站在门外,迟迟不迈步。
直到有个女人匆匆赶来,举起手中的场记板,喊道:“《钟家俏媳妇》,第二十二场,action!”
沈从雁神态骤转,轻移莲步,俨然一个贤淑良家。她回头朝女人说道:“小鬟,你今天迟了。”
小鬟非常配合:“请小姐责罚。”
“下不为例。”沈从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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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定公然和小情人出双入对的事,钟、沈两家已有耳闻。
就钟家而言,只要钟定和沈从雁的利益联姻不出娄子,那么他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钟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那场宴会上的事有些出格。特别是钟母听闻沈从雁早就盼着要与钟定携手参加之后。
钟母接待沈从雁的态度非常客气,双方都有一种端着的感觉。
“我儿子自小顽劣,有些事被添油加醋后,和真相就越来越远了。”钟母用盖子微微拨了下杯中的茶,“等会儿他回来了,我和他谈谈。”
沈从雁敛眉低笑,语气柔和:“男人嘛,在外面逢场作戏在所难免。”
钟母笑得更加慈祥:“雁儿如此善解人意,我儿子有福了。”
沈从雁略带羞涩地垂眸,两腮红通通的。
钟母暗里打量沈从雁。
先前钟家的人都见过沈从雁,但不仔细。钟家很在意下一代的基因。钟定的长相继承了父母的优点,这就赋予了他自恋的资本。
沈从雁的容貌身材没的挑,又有沈姓的背景,钟家自然乐意与之联姻。大家心知肚明,这只是场交易,当事男女连面都没见过,终身大事就定下了。
不过,现在沈从雁的表现倒像是对钟定有点意思。
钟母轻啜杯中的热茶。
她和钟定不亲。
这个钟家,对于钟父和钟母来说,大概就是短租酒店。他俩逢年过节回来住个几天,其余时间,桥归桥,路归路。钟父在外金屋藏娇,钟母的入幕之宾另有其人。
有时候,钟母望着钟定疏离的样子,会遥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儿子。那个儿子太过优秀,以至她的天平完全倾斜了。她甚至觉得,钟定除了那副皮相以及家世之外,就找不到别的闪光点了。
容貌,是父母给的;背景,亦是。
换言之,钟定离了钟家,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