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极限了，未明对自己说。

……

处理完简单的寺务，屏退了弟子之后，未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这是他这一生的最后一天，是他大限将至的日子。

过了今夜，他要么是流逝完最后的一滴寿命，要么是迎来新一轮的转世。不过对于他如今孱弱的神魂来说，转世，已经是完全没有可能了……

他伸出左手，把案上的不动明王铜像轻轻拿起，并将右手探进了铜像的底座，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深棕色的绒布包裹。

包裹只有半个核桃大小，他于灯下摊开了薄薄的的丝绒——这里面是一块不规则的晶状体。

这是一块完全透明的晶体，只有半颗花生那么大。它是未明这一世一出生的时候，就攥在他手里的与生俱来之物。

没有人知道这是一块什么晶体，就算是未明早年带着它四处游历时，也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不过这些对于今天的未明来说，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当死亡即将来临时，真实和虚妄，都如同梦幻泡影。唯愿这块与生俱来的晶石，能如同他的身躯灵魂一样，过了这一夜，就能回归于自由的天地中……

黎明将至，未明迎来了他的最后时刻。他双手合十，把这块晶石合在掌中，诵出了这一生三世四百多年以来的最后一句经文：

“嗡，边札萨埵吽……”

晨曦的微光挂上了窗棂，他在深深的定境中归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