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搬去从前的云府,岂不是更惹眼?”
云暮对此倒是无所谓,“名下的家产皆被收了去,我一个无处容身的可怜人住进师父多年前购买的宅邸也无可厚非。”
“我再将那做宅邸过回你名下。”沈聿明当即就要叫文竹调头去京兆尹。
云暮按住他,“不可,即便他们怀疑,也没有证据,奈不了我何。眼下重要的是润州和西南的战事。朝廷迟迟不拨粮,那些粮撑不了多久。”
云暮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不若我送粮草去润州如何?”
沈聿明立即道:“不如何,本王不允,军粮自有人押送,用不上你。”
云暮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她前几日便用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钱买了许多粮,又以赈灾的名义尽数捐了出去,灾民那边吃不完,不若让她送往润州。
梁文帝死期将近,保不齐有人想要将罪名扣在她头上,倒是她只需要一个战死沙场的名头就能金蝉脱壳。
沈聿明不知她的意图,若是知晓,更是不肯放人,他晃着云暮的手道:“今儿被父皇骂了,他们都欺负我,你就留在京中帮帮我吧,我能护你无虞。”
他的话真假参半,若不是云暮知晓他对朝堂的掌控,差点就要信了,可也知沈聿明不会轻易让她离京,她只好假意应下。
云暮早知有今日这一遭,早早就命人将房子收拾出来了,匾额上的“入云居”三个大字是云暮亲自题的。
头一次拿出了当年辛百草让她捎进京的文书,不想竟掉出了一封信。
“小暮,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朝廷容不下你,就回江南吧,师父在江南给你建一座一模一样的宅子。”
云暮抚着文书上的辛百草三字,有些出神。
师父将这座宅子赠予她作为生日贺礼,却不肯过到她名下,起初她只当辛百草怕惹人生疑,今日才算明白了他的苦心。原来,他早就料到这一步了。
昨夜又收到了满满一罐的赤焰虫,云暮心里越发认定是她师父所为。师父作为神医,偶尔只需一眼,就能知晓对方得了何病。
那段时日,她不仅通体生寒,还让师父和她一道研制药物,虽名义上是为了调查京中百姓爆体而亡之事,但所用药材皆不同。
或许在那个时候,师父就已经起了疑心。西南一直没有辛百草的消息,她心中焦虑万分,还给俞白写了好几封信,然对方只回了两次,回回都是只有四个字:并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