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知道他们先前那一出,不是还赐过婚的么,兴许有点体己话要说。她不高兴戳在这里趟浑水,再说也犯困,捂着嘴说,“你们聊着,我先失陪了。”
素以要避嫌,错身赶了上去,“咱们一道走。”
小公爷却在后头招呼,“哎,礼主儿且留步,我向您打听点素净的事儿啊。”
她回身笑了笑,“我和素净在一块儿统共不过四五年,对她了解也有限。您要打听,上工部找我哥子吧!他们看着二妞子长大的,问他们比问我靠谱。”说完搭着兰草的胳膊上了宫门口的抬辇。
一路上都在琢磨皇后的话,选秀了,往茶水上打发使唤宫女……这是瞧她怀了孩子还霸占皇帝,大概有不少人在皇后跟前敲边鼓吧!她探身问兰草,“你说女人对男人,能不能掏心掏肺?我听我额涅说过,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您是说万岁爷吗?”兰草仰着脖子说,“万岁爷是皇帝,皇帝都靠不住,这世上还有谁能信?”
“可他是主子……”她靠着椅背喃喃,“我要是不懂事儿,叫他为难,久而久之怕他厌我……”
患得患失么?是啊,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棘手的问题。她是旗下包衣,从南苑到紫禁城,那么多年来选秀一直是祁人生活的一部分。这是习俗,也养成了习惯,她怎么拿这个和皇帝耍性子叫他坏规矩?不过太上皇执政后期倒是基本停止了,太上皇待太后一心一意,再加上那时候皇子皇女已经有二十来个,有理由不再扩充后宫。万岁爷呢?她耷拉下嘴角,总共五个儿子,死了一个伤了一个,还剩三个。他这种情况要是不再选妃,朝堂上的死谏大概能压垮他吧!
胡思乱想着到了庆寿堂,刚进门就看见一张拉长的脸。她呆了呆,“您来了?”
“来了很久了。”他背着手往门里走,“你这儿离养心殿太远,不方便。我看还是搬到燕禧堂里好,有什么事儿我也方便照应。”
“我连围房都不敢住呢,您让我住燕禧堂,折我的寿么?”她走到门前拐了个弯,探脖子去看东墙根下的丝瓜秧,“长势真不错,以后您要是还愿意来,我给您做鸳鸯丝瓜盅吃。”
他古怪的看她一眼,“见了小公爷,脑子眼看着不如以前灵活了。”
她愕了下,“您知道小公爷进宫了?您消息真灵通。”
皇帝不搭她话,顺着她的视线朝东边看,“北京二月里天儿冷,你下籽下得早了点。我告诉你,我以前也爱养花种草。倦勤斋后面有片空地,我十六岁的时候在那儿种了棵葡萄,十几年下来,葡萄藤长得比胳膊还粗。”
她卷起袖子一比划,“十几年才这么点儿,您不给它施肥啊?真抠门儿!”
皇帝抓住她光裸的手臂亲了两口,“你这小细胳膊也敢拿出来?我带你上那儿瞧瞧去,看见了就知道了。”声调突然降下来,暧昧不明的一勾嘴角,“倦勤斋一直空着,里头东西都全的,累了在那儿歇一下午。我推算了时候,从我十二走到今天,正好满三个月了……”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