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脑子都糊涂了,动也懒得动,两个人抱头就睡,第二天醒过来已经天光大亮。
皇帝一骨碌坐起来,往钟上一看,辰时了。愣了愣神才想起来今儿有早朝,叫众臣工巴巴儿等了大半个时辰!他惊得跳下床,三下两下穿上了中衣开门出去,“长满寿,你怎么当的差?”
御前服侍的太监鱼贯而入,长满寿帮着冯岚青递龙袍打下手,一面苦着脸道,“主子,奴才扒在窗口叫了您半天,是您叫奴才滚的。”
皇帝睡懵了,仔细想想是有这么回事儿。当时困得不行只想打发他,随便一张嘴就叫他滚了。他撸了把脸,其实有点倦怠,横竖晚了,也不用急在这一时。他把穿了一半的罩纱脱下来,恹恹的吩咐道,“你上朝房里传个旨,就说圣躬违和,今儿早朝免了。有折子递军机值房,回头朕再看。”朝后瞥一眼,里间的人还在睡,便放轻了嗓门回回手。把人都打发了,自己仍旧折返进去。
坐在床沿上看她,她半梦半醒,身子在动,眼睛闭着。被子高高盖住脖子,那娟秀的脸就陷在褥子里,平静憨直的,像他初见她时的样子。谁说她像皇太后来着?她分明比皇太后漂亮得多。皇帝美滋滋想着,他的人儿就是好,怎么看都熨贴。
她终于睁开眼蒙蒙的望他,“您瞧什么?”
皇帝调开视线,“没瞧什么。”
她咕哝了声,“奴才失仪了,昨儿没换黄绫被子。”
皇帝有时在她这里过夜,内务府有皇帝专用的铺盖卷儿送过来。叫万岁爷睡宫眷那些花花绿绿的被面,怎么都是折损天威的事儿,一般来说十分忌讳。
皇帝并不计较那些,大度道,“你的褥子香,我喜欢。别忙起来,再睡会儿。”
昨天被他岔开了,今天好歹要提一提。她撑着坐起身,忽然皱了下眉头,懊丧的嘟囔了句。他不明就里问怎么了,她红着脸道,“您让兰草给我拿块手巾来。”
皇帝会了意,闷声笑着抽了自己的汗巾子递过来,“我憋了十来天了,多。”
素以很难为情,“你别瞧着我,把帐子放下来。”
“放帐子做什么,像没见过似的。”他把汗巾重新接过来,掀开被子自顾自道,“我帮你擦,你躺着别动。”
素以觉得扫脸透了,连连摆手说不必。他也不管那许多,仔仔细细帮她清理,一面道,“我听说坐了胎,那个事儿办多了,将来孩子天灵盖上脏。”
“原来您都知道?”她两手捂着脸说,“好歹节制些,没的生出来叫底下人笑话。”
“谁敢?”他是老子天下第一,他的阿哥被人耻笑还了得?真要是担心这点,那他还得熬上半年。他打起了小算盘,发现这样不太合算,因安慰道,“有什么,过几个月就干净了,不要紧的。你要是还怕,那我……在外头……那个。”
这人什么都说得出口,素以真臊得无地自容,挣扎了半天才让脸凉下来,觑着他道,“我要和您说正经话。”
皇帝看她一眼,“我什么时候和你说不正经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