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不大好,是风邪入体,我先开一剂药,但我这里药不齐,得去山下的镇子抓。这会儿最后有人能抱着病人睡,冷了可以暖,热了可以掀被子,免得病人病情恶化。”村里的赤脚医说话无心。
周遭地人却“唰”地看向了亭幽。
亭幽往后退了退,一脸“我是尼姑”的叫喊声。
可除了她能做这事,还能有谁。抱琴还云英未嫁,总不能被定熙帝给祸害了,至于让王九福和亲卫抱着定熙帝睡,其实也可以,就怕定熙帝醒了后大发雷霆,血流成河。何况如今有贵妃娘娘这个绝佳人选,王九福和亲卫自然都不肯干。
几个亲卫溜得尤其快,争相抢着去镇子上抓药,拎了赤脚医就走,王九福以手握拳挡住嘴巴干咳了一声,道:“皇上就拜托娘娘了,奴婢去厨房看看,给皇上弄点儿什么吃的。”
那边儿厨上的婆子已经在亭幽的吩咐下熬上了米粥,王九福去后不久,就端了碗熬得粘稠的米粥过来。涎着脸对亭幽笑着,自己猥猥琐琐地蹲一边也捧了一碗米粥稀里呼噜地喝起来。
王九福不肯帮忙,喂定熙帝吃饭这事儿自然就落到了亭幽肩膀上。亭幽只好本着“我佛慈悲”的原则,将米粥上的一层米油,用勺子舀起,在嘴边吹了吹,再喂到定熙帝嘴里。
可定熙帝死活不张口,亭幽急了,一手掐住他的嘴巴,迫使他张开,一手拿着勺子,四五不顾地硬灌进他嘴里,迫使定熙帝喝下去。
想定熙帝平日多威风八面,如今却被人这般折腾,亭幽没来由地觉得心情一爽。
喂了粥后,亭幽再没借口拖延,被王九福明亮亮带着强烈谴责的目光给戳得无所遁形。
“娘娘,皇上可出不得事,若有个好歹,天下可就乱了……”王九福一副声明大义的模样,准备碎碎念。
亭幽赶紧打断,心里撇嘴,想:乱什么乱,他死了,自然有于贤妃的儿子继位,恰好皆大欢喜。
可虽然这般想,却也真狠不下心,“你先出去吧。”
王九福面色一喜,就听亭幽咬牙切齿地道:“别再叫我什么娘娘,贫尼法号了因。”
“是,奴婢知道了,娘娘和皇上早些
歇息。”王九福转身带上门出去了,留下紧握拳头,一脸绯红的亭幽在原地发傻。
发傻过后,亭幽气愤地打开门想走,才开门就见王九福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吸着鼻水蹲在门口,一见亭幽出来,就焦急地连声问,“可是皇上病情又加重了?”
亭幽的话堵在嘴里说不出,王九福这老狐狸跟这儿装上了,亭幽待要不理他,却又下不了狠心,各种纠结终究化作一句叹息,“你大概也着了凉,去歇着吧,皇上这儿有我。”
王九福应了一声,却不动脚,这意思明显极了,亭幽只好自己跺跺脚,关上门又回到了定熙帝床前。
亭幽静静地看着定熙帝,前半晌全是怒气,心里兀自诅咒着定熙帝楚恪怎么不早点儿死,早死早投胎,何必来祸害她这个尼姑。
旋即又想起定熙帝的恶劣事迹来,心想村上倒是有个寡妇挺符合定熙帝的喜好的,腰粗臀圆,野性十足,要不请了那寡妇来?可这念想一起,亭幽就赶紧打住,自己怎么能有这等恶劣想法,这不是去祸害那向寡妇么。
于是乎只好死贫尼不死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