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三爷的乳娘因触怒了老太太,十年前就被赶出了荣府,但荣三爷一直记着她的恩,每岁都有看望和节仪送上,乳娘对他也是忠心耿耿,否则也不会被老太太寻了由头赶出去。
至于做什么营生,崔氏却没再商量阿雾,因为荣三爷都替她想好了,做针线铺子,崔氏的崔绣自成一派,由她指点,想来铺子生意应是不错,若是让阿雾给建议,她也是提针线铺子。
余下的事情暂时由不着阿雾操心,她也就落得轻松,至于院子里丫头的管束,阿雾跟崔氏提了提,崔氏教训了司书、司画一顿却也不得力,只能先忍忍,等以后寻着合适机会再说。
阿雾心里头也有打算,只是时机还未到。
阿雾和荣四这般一闹,两个人都半月未去学堂了,等复了学荣四再看阿雾,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荣四在打架一事上得了胜,再见阿雾只觉得高人一等,怜悯似地看着阿雾道:“六妹妹。”
阿雾冷眼看她,行了礼,回了声“四姐姐”,就兀自在椅子上坐好不再答话。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变一变,省得以后同她一起腻味。
小姑娘遇着这种事,变一变是很正常的嘛。
荣四不甘心地往阿雾的椅子脚踢了踢,阿雾也不理她,让荣四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
“哟,这是怎么回事,你还在怪我呐?”荣四尖声道。
阿雾只不吭声。
荣四故技重施,又将墨泼到阿雾的裙子上。阿雾今儿故意穿了那日被荣四泼了墨的裙子,如今也不怕她再泼。
阿雾站起身,荣四脸上笑了笑,只当阿雾又要发作,却见她收拾了书本对紫扇道:“你留在这儿替我给夫子告各个假,我回去换身衣裳。”说罢阿雾也不看荣四,转身就走。
荣四彻底没了趣儿。
荣五却看着阿雾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的这位小妹妹仿佛并没因那日的磕头道歉而更卑微,反而背脊挺得越发直了,再反观荣四,荣五撇了撇嘴。
要说以往荣五是瞧不上阿雾的,本来才女就要自傲些,何况阿雾前科累累,荣五瞧不上她是理所应当的,尽管近些时日阿雾改变良多,荣五对她的观感也没变多少。
所以上回荣四和阿雾打架,荣五也没赶着去劝,总得让两个人好好丢丢丑,以后才能收敛些。
可经过泼墨磕头之后,荣五反而高看了阿雾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