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才温存过,荣三爷哪里好意思拒绝,何况今日又是休沐,因而也就又做了一回张敞。
荣三爷的手艺不错,将崔氏的柳叶眉勾勒得妩媚动人,崔氏却轻轻蹙了蹙眉尖,拿手抚上眼尾,“这两日好像又多了条细纹?”
荣三爷同崔氏十几年夫妻,岂会不知夫人话里的意思,端了崔氏的脸细细打量,口里直嚷道:“在哪里,在哪里,我怎么没瞧见?”
崔氏横了荣三爷一眼,娇嗔道:“你骗我。”这声音婉转得荣三爷恨不能立时扑上去,接着又听崔氏道:“你若再多娶几房姨娘回来,只怕我的皱纹就不止这些了。”崔氏叹息一声。
这一眼、一嗔、一叹,将个荣三爷的骨头都要麻酥了,崔氏虽然人近中年,但容颜如新,风韵天成,生育过的身子更显丰腴而不腻,胸前两团更是绵软白皙、隆盛少女,昨晚荣三爷才好好地爱怜过,这会儿心头一热,道:“你也莫操心,我替你去跟老太太说就是了。”
崔氏这才转嗔为笑,赏了荣三爷一口香沫。
待荣三爷和崔氏穿戴整齐,他开口让司画去将王氏带来,崔氏唤了阿雾,四个人一同去了老太太的上房。
荣三爷恭恭敬敬对老太太行了礼,躬身道:“多谢母亲时时想着儿子,儿子今日特地带了王氏来给母亲磕头。”
老太太满yi地点了点头。
荣三爷又道:“只是崔氏是个颟顸的。母亲既说了是良妾,她怎能无媒无聘就轻率地将人带回了院子,外头不知道的定要说国公府仗势欺人。王氏毕竟是母亲为儿子寻的,儿子想着总要寻着她爹娘,写了聘书,与了聘礼,好好办一桌再抬进府,这才尊重。”
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变。
荣三爷却跟没见着似的,继续躬身道:“听她的口音像是扬州一带的,儿子正好有个同年放了扬州府辖下的知县,儿子寻思着去一封信请他替儿子打点打点,母亲您看……”
看什么看,一看就露馅儿,粉头女子充作良妾,可不是什么光鲜事儿。
老太太也不是个傻的,一听荣三爷说到扬州,就知道这个蔫坏儿的贱婢子摸清了王氏的来历,因而喷着粗气儿道:“你媳妇儿那是听错了,什么良妾,只是说她是个好的,你如今也好歹做了个六品小官,崔氏又要照顾三个孩子,总不能让你身边少了人伺候,这才想着替你买了一个。”其实王氏是二太太娘家买的,但是谁也不敢点出来。
嫂子给婆家弟弟屋里塞人,这事儿太过缺心眼,大家都知道不能说。荣三爷也不信自己的嫡母肯花几千金给他整个扬州瘦马。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前段日子得罪过的二太太有这个可能和这个实力。但是荣三爷也只能装傻不知。
“多谢母亲替儿子着想。儿子屋里头的木氏当初是从母亲房里出来的,也是过了几年才升的姨娘,这王氏既然是新买来的,总不好越过她,儿子心想是不是先让她做个通房?”
老太太气得一口血在胸口涌,三千两买来的才只够资格做个通房?虽然这王氏的三千两最先并不是为了荣三爷花的,可老太太就记在了荣三爷的头上。只是如今荣三爷说得头头是道,在情在理,老太太也驳不了。
“你屋里的事儿自然是你们自己管。”老太太忍住心口的恶心,挥了挥手道,这意思是让荣三爷赶紧自觉点儿别再杵在她跟前惹人厌了。
荣三爷却没这个觉悟,转头对崔氏大声怒斥:“就你是个糊涂的,母亲明明说是买来的,你拿了身契难道还不知道王氏是买来的?”
阿雾在一旁看着荣三爷的本色表演,心里直想拍案叫绝,看来自己这个爹爹很有些手段嘛,只是当初没有戏台子给他演罢了。这种事果然还是要系铃人才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