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却不同,她那干爹干娘养了她这么多时日,也生出些感情来,“出嫁”时给了她些银子旁身,且待客的这么几年她也得了不少赏,加首饰等算起来,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小几百两银子。虽然如今耗费了不少,但是比起梅姨娘却还是富裕许多。
“姐姐在府里也是个有脸面的人,比不得我,还求姐姐下回在冯道婆跟前为妹妹我牵一牵线,妹妹自然不会忘记姐姐的。”王姨娘瞅着梅姨娘,拿手绢揾了搵眼角的泪,“姐姐也知道如今我的近况,三爷别说来我屋里,就是正眼也不看我一眼,我,我……”王姨娘本是做戏,可是一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要这样消耗在后院,甚是凄苦,眼里就真有了泪水。
梅姨娘拍了拍王姨娘的手背,她虽未必肯轻易帮人,但是同为姨娘,多少对正房都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又想着,若真助王姨娘上位,把三房的水搅浑,二老爷那儿只怕也高看她一眼。
如是想着,梅姨娘就爽快地应下了王姨娘的请求。
二太太请冯道婆做的法事不是一回能成的,光是起坛,都要三回。所以过得不久,梅姨娘就又见到了冯道婆去二太太屋里。
梅姨娘让小丫头随时瞅着,又拿了个王姨娘封的荷包给那丫头,吩咐道:“见了冯道婆出来就请她到后院我屋里说话。”
冯道婆本不欲去理会一个姨娘,但是那小丫头送上来的荷包实在扎实,她也就“屈尊降贵”地跟了小丫头去后院。
梅、王二人已经坐在屋里等她半天了,冯道婆是何等眼色,见她二人神情忐忑又欲言又止,就知道是可以下狠手宰的两只鸡,因而也不摆架子,顺嘴儿恭维了几句。
“两位瞧着都是有福的人,只是当下乌云蔽日,才有些不顺遂。”冯道婆装神道。
“怎么说?”梅姨娘赶紧问,她最近极不顺,二太太仗着“老蚌怀珠”,二老爷不敢同她争,这几日她变着方儿地折腾几个妾氏。
冯道婆凝神看了梅姨娘许久,才严肃地道:“哎,有些事你不知道还好些。”
听了这话,梅姨娘更急了,越发催促冯道婆说。
“哎,好吧,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我刚才运了神目,查气观色,见你头上有一片黑气,有恶龙闪现,刚好克了你的子女运,想来姨娘在子女上福很薄。”
梅姨娘拍了拍腿,可不是么,年初她第二回怀上,不知不觉就流了,看到血时她才知道自己有了。
“可有解法?”梅姨娘焦急地问。
冯道婆不语。
梅姨娘是个知事的,转头看了一眼王姨娘,王姨娘赶紧递上个荷包,梅姨娘转手就给了冯道婆。
冯道婆这才道:“哎,若非看你实在心诚,这话实在不该我老婆子来说,不过也是看你可怜。只是……”冯道婆为难地看了看王姨娘。
毕竟钱是王姨娘给的。梅姨娘也看了一眼王姨娘。这会儿王姨娘可就不那么知趣了,心里想着让梅姨娘牵线可是为了自己,她倒好,一上来先问她的事。
梅姨娘大约也觉得不好意思,便对冯道婆道:“真人,你看看我这位妹妹如何?”